笔趣阁 > 国之自器 >第一零七章 神龙摆尾
    “陛下既有如此神奇,那末将也就抛砖引玉献一拙技。.biquge”赵良说着,用木棍在沙地上画了起来。“陛下可先在已查明确定的山脉之上建筑大桥基座高度至龙门高塔基座下沿,而后在大桥基座和高塔基座间铺设滑轨,将高塔整体滑移到大桥基座上则可永久稳固。”

    公输孟启本就是机关高手,自然一眼就看明白了赵良的方案。称赞道“赵将军果然高明!照此方案今日即可完成‘龙门桥’的重建。”

    “那也得倚仗陛下神功才行。‘龙门桥’长一千六百米,两座高塔重愈八万钧,即使是平移三米那也是惊世骇俗的神龙摆尾。世间凡人只能是痴人说梦,唯神君陛下方可为!”赵良这话可不是恭维,虽然他的方案可行那也只限于公输孟启才可行。

    “好个‘神龙摆尾’!赵将军的宏图伟案本王不能及也。”公输孟启拍打权杖击节叫好。

    赵良吓得噗通跪地连连磕头。“陛下恕罪!末将张狂,末将萤虫之光怎可与皓月争辉……”

    公输孟启一把将他扶起,正色道“赵将军万不可如此说法,本王年少学浅,当广开言路纳百家之所长,才能百尺竿头有所进步。”

    赵良激动得泪流满面,连连点头。季殊,季子心中感慨,得遇明君不负此生。

    公输孟启继续道“常言说‘智者千虑还有一失’。大桥重建之后本王会将现有缆绳都更换成钢缆方能坚固持久,因此重量会增加三成;桥底距离现在的河面要达到三十米,以保证汛期仍然能够通航;既已找到山脉的准确走向,则无需再用重力锚碇,可直接锚固到山脉之上。所以赵将军请你依据上述条件计算下,重建之后大桥的长度,塔高,锚固点的位置。本王也同时计算,这样能相互比对结果,做到精准无误。建桥伟业,百年大计!不可不慎重啊!”

    “好!”赵良砰地坐到地上,抹掉泪水,手中木棍在沙地上龙飞凤舞起来。

    公输孟启同样将权杖在沙地上勾画,线条,数字,密密麻麻。

    看得季殊季子一片茫然,不只是隔行如隔山,只怕是隔着天差地别。看来这里可没叔侄俩什么事了,二人还是回军营讲解《立国论》去,顺便通知工兵百夫长,千夫长来河边开会。

    工兵百夫长,千夫长陆续来到河边观看公输孟启与赵良画图计算,偶尔有人能看懂一点图的,偶尔有人能看懂几个算法的,便远远的轻声交流起来。虽然得不出最终结果但所有人都能感到这又将是一个超级庞大的工程。

    临近午时,公输孟启与赵良几乎是同时停下手来,均往对方的身前沙地看去。桥长一千七百米;塔高一百六十米;东西塔距一千米;锚固点距离塔基座五百六十米……两人数据分毫不差。唯一不同的是赵良还在大桥两侧各设置了六根侧向钢缆及锚固点位。这是他昨夜在桥上测量时发现的,当猛烈的河风吹过,会吹得索桥左右摇晃,若不控制摇晃会愈加厉害产生叠加效应。解决方法就是在侧面相对应位置加上拉索。

    公输孟启听赵良说明侧面钢缆的作用后拍了拍他肩头。“实践出真知!赵将军,你不能再做百夫长了,本王即可擢升你为游击将军。”说着亲自为赵良佩戴上银光闪闪的“双头马”徽章。

    一众工兵百夫长,千夫长无不惊讶万分,工兵在军中的地位历来是最低的,如杂役一般,以前各国甚至都不把工兵列为单独的兵种。直到公输军团成立,机关世家出身的公输孟启深知工兵的重要性,才始列工兵兵种。即便这样工兵因不直接对敌,武力比不过其他兵种,公输军团的丙级大队全是工兵大队就足以说明问题。工兵的千夫长很多都是以武力见长而非工技,就是为训练提高工兵的战场生存能力。所以工兵能靠自身技艺擢升是相当困难的,而像赵良这样连升两级当上将军的,今天算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回。

    公输孟启当然也知道这是公输军团的首位工兵将军,尽管他非常渴望麾下的工兵都能成为工匠,可现实之中技艺精湛的工匠非但人数极少,相互间的门户之见还很深。就是公输家也有诸多严苛的门规,限制了技艺的交流,提升和发展,公输孟启决定要对这些规矩进行变革。赵良的例子应该是个好的开端。“赵将军,现在工兵大队的百夫长,千夫长都在这里了,一切人员由你调度,按你的方案执行。本王也给你打下手,先去把底下的基座夯实了。”说完一甩袍袖,权杖在指间耍着花枪,踱步而去。

    赵良手抚银质徽章,按压在剧烈起伏的胸膛上,虔诚的闭上双眼默默祈祷,这不单是公输军团身份的标识,更是一份来自机关第一世家——公输家,公输族长赐予的荣耀,赵良显然是更看重后者。

    十多分钟后赵良才平复好激动的心情,向一众等候的百夫长,千夫长详细讲解工作内容,分配具体工作任务。如此巨大的工程牵一发而动全身,先后次序丝毫不能出错,每个环节必须衔接到位,任何的疏忽都有可能导致灾难性的后果。

    经过近三个时辰的精心准备,原塔基座已经刨出,基座下架好滑轨,绑缚上了牵引绳。公输孟启也完成了稳固在山脉上的底座和锚固点。整个中央集团军也整装列队于汝河两岸,观看神龙摆尾这一旷世之举。

    酉时正,战鼓响,一鼓作气士卒用力。鼓声顿挫,赵良手举红旗指挥鼓手,敲击出不同频率的鼓点以调度两岸工兵协同一致。公输孟启则目不转睛地盯着龙门高塔顶上的风向标,现在万事俱备只怕疾风。

    鼓点声中,绑缚着钢铁基座的牵引绳在绞盘的带动下渐渐绷直,夕照下龙门高塔高耸的身躯微微一晃,引发所有缆绳一起颤动,一千六百米长的索桥如同睡醒的巨龙全身翻动起来。这一动,全军将士仿佛全都被一只看不见的手捏住了脖子,心也被拽到了嗓子眼处。

    “咚——咚——咚——”鼓点还在敲响,回荡在两岸。龙门高塔一丝一丝地随着鼓点移动,步兵车和快船上的缆绳一点一点的放松。

    三米,两大步的距离,九十三米的塔高,八万钧的重量还有一条睡醒的巨龙,只需要移动两大步的距离,三米。

    “咚——咚—咚——”鼓点在赵良的红旗指挥下时长时短。赵良的双眼一只看着公输孟启,一只盯着滑轨上的基座,红旗时起时落。公输孟启身前的支架上架起两个长长的“千里镜”,左边对着西岸塔顶,右边对着东岸塔尖,左拳头右权杖比划出不同手势传递给赵良。

    “咚——咚—咚!咚!咚!噹!”急骤的鼓声在一声清脆的金鸣中戛止。两座龙门高塔应声就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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