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是因为她还有未婚夫，如果我答应跟她在一起，对她的名声不好，哪怕现在外界都还不知道这事。”
“而且我想，如果叔叔阿姨知道这事，对我的印象肯定只会更差，毕竟我是季家私生子的这个身份，就足够让你们心生芥蒂。”
季席暮的语气一直平淡又不失真诚。
但到了最后，特别是说出“私生子”这三个字时，他的语气里明显带着自嘲。
如果说，在听刘悦说那番话的时候，顾菲碧对季席暮的印象只是有点改变。
那么亲耳听到季席暮本人回答，则是彻底颠覆了她对他的认知。
果然，生长环境真的能影响人的性格。
季席暮超乎年龄的成熟稳重，还有对事情各方面的深思熟虑，都远远超过顾菲碧的预料。
再一想到他会变成这样，都是因为家庭原因，不得不被迫成长，又觉得格外心疼。
明明是跟顾晨曦一样的年龄，却要背负那么多不该由他背负的责任…
顾菲碧轻叹了口气，看着季席暮的目光，多了一丝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
不过她并没有因此就立刻改变想法，甚至于说什么同意季席暮和顾晨曦在一起的话。
“听你这么说，似乎你好像很有把握，如果我和dawn的爹地同意你们俩的事，你就能一直跟dawn在一起？”
顿了两秒，她又继续问道，语气听上去十分犀利：“你才认识dawn多久？对她的感情能有多深？而且你还这么年轻，真的能保证自己一直不变心，永远喜欢，或者说爱她吗？”
可季席暮没有：“我没有把握。”
这是在回答顾菲碧的第一个问题。
紧接着他话音一转：“但我能保证，我不会变心。”
顾菲碧微愣，这是几个意思？
“阿姨，不怕你笑话，相比较起担心我会变心，我更担心顾晨曦会不会哪天突然觉得我太无趣，又或者遇上更好的人，要选择跟我分开，而我…连留下她的能力都没有。”
季席暮说着，自嘲的笑了笑。
别看他一直独来独往，看上去很洒脱，对任何事都不在意，实际上全都是因为他没有安全感。
他从出生开始，就被全家人视为污点。
无论是同龄人还是年长的长辈，对他不是辱骂就是嘲讽，就好像他不该活在这个世界上，应该去死才对。
小时候还好，至少还有外婆保护他，给予他一点安慰。
可外婆死了以后，就再也没有人能保护他。
他不仅要独自面对众人的恶意，还要背负着克死外婆，是个丧门星的骂名。
友情，爱情，他都没有，唯一的亲情也留不住。
所以随着年龄的增长，他变的越来越孤僻，冷漠，也越发没有安全感。
他不敢轻易表达出自己的感情，无论哪种。
因为他怕最后都留不住，或者成为别人用来伤害他的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