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都清清楚楚的看到奚翰的人给推得晃动的跟在来回摇摆的秋千似的了,但依旧没有看到他有醒来的样子。
这一下,他才开始有些慌了起来。
不会真的出了什么事情了吧?他可是操控这些植物的王啊,又怎么会被反噬呢?
这么多年下来,他身子都是健健康康的没有任何的事情,今天他不过就是出去了一趟而已,回来后怎么就变成这样了呢?
他的好朋友啊……
当初亲眼看到教授死在自己眼前的景象,再一次的在付言辞的脑海里面出现,他的浑身瞬间变得冰冰凉的,面色惨白到丝毫没有血色的出现。
唇畔止不住的轻颤着,眼底透着难以置信的低头看向了奚翰,片刻之后,他才闭紧了眼眸子,用力到眼角都挤出了深深的皱痕,像是在努力隐忍着什么似的。
身侧攥紧拳头的手在缓慢的松开了,过了好一阵后,他在抿紧了唇,憋着一股气的抬手朝着奚翰的脖子侧脸摸了过去。
动脉在跳动,和心脏的频率是一样的,幸好,他还活着。
莫名的感动涌上了心头,让他鼻管一酸,没忍住的眼角蓄积起了泪水。
一个大老爷们,竟然在这个时候,真的没控制住的流下了眼泪。
他真的说不清自己的悲伤感到底是从哪里冒出来的,但就是这股失而复得的喜悦,足以让他一个人静静的宣泄好一会儿了。
付言辞一屁股跌坐在地上,看着奚翰搭放在沙发边的手,又觉得莫名的生气,二话不说,直接一巴掌就甩了下去,那清脆的拍打声,光是让他听着都觉得有点疼。
瞥眸睨去,果不其然,他的手背已经红了一大块了,清晰的五指印都落在上面。
他吸了吸鼻涕,又没好气的瞪着那红印子低声念着:“活该啊你,让你快把我给吓死了。”
说来也真的是奇怪,他念医学专业的时候,哪怕是坐在解剖房里面对着一个实验贡献尸体吃外卖都没关系,可偏偏对上自己身边的人,一想到他们要是死在自己的面前,他真的害怕到连站都没办法站稳。
平复了一下心情之后,他这才将注意力转移到了正事上。
再一次伸手用力推着奚翰睡着的身子叫了他好几遍,看着他依旧没有要醒来的架势后,这才觉得疑惑的环顾着四周的情景看着。
屋内这些植被的生长阵仗极大,一看肯定就是奚翰在极其不稳定的情况下产生的,肯定是他梦到了什么受到了刺激才会这样。
可是,为什么睡着了不醒来呢?
如果是他体内血液中的活性成分出了问题,那阮童童又是什么情况?
付言辞爬站起身来,朝着靠着窗户边墙角处的那个吊床走去,伸手推开那吊到面前的紫藤萝,先扫过她搭放在睡边的手,看着输液针已经拔下后,才放心了不少。
她双腿蜷缩在有些的睡中,唇角一直都带着浅淡的微笑,看起来好像是在做一个很幸福的梦。
但也很奇怪啊,他进屋这么长时间,一点都没有觉得困。
付言辞怎么想都想不通他不在的这段时间内,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越是迷茫,他就心底越发的焦急。
抬手贴着头皮使劲的抓了抓发根,接着,低吼出了声后,才再次使劲的推着睡着的人,喊着:“阮童童,醒醒!别睡了。”
回应他的,依旧是那粗缓的呼吸声。
别告诉他,等会儿这两个人,得在这里睡上了几年几十年的,这不就成为了传说中的睡美人了吗。
付言辞心底焦躁不安,但又没有任何的办法可行。
片刻后,他才将所有的火气都发泄到了那些长满了整个屋内屋外的植物上面。
都是因为这些该死的家伙,所以使得这日子一天天的不正常,过点太平点的时间,怎么就那么的难。
看着自己举手投足之间,那被刚才外院的草叶子给割破成条的衣服,这火气更是不打一处来。
抬手揪上了一串紫藤萝,使劲的往下一拉。
花和藤蔓是被拉下来了,但带下来的,还有砸脑袋的墙灰。
付言辞张着嘴巴仰着脸,盯着根本就看不到的天花板发着呆,心里有点担心,不会等会让自己把这些东西扯下来之后,整个天花板都会被带下来吧。
毕竟爬山虎这样的玩意儿,根都是贴着墙壁在生长的。
可是,要是不把这些东西弄下来,以后这个家还怎么住啊,难道真的要跟水帘洞里面的猴子一样,每天抓着这些垂落的枝条来回晃荡着行走?
咕咚一口咽下口水,正当他准备低头找把剪刀来,先把能剪的剪一些掉,起码不要使得视线受到阻碍的时候,听着从头顶传来了闷声的“咔嚓”一声响。
好像是什么东西断裂了。
当付言辞再次抬起脸看去的时候,落下了一大片的墙灰,直接迷了他的双眼,疼的他连连的后退,眼泪水糊了整张脸。
身子被后面的沙发被一撞,硬是向后仰去,直接重心不稳的倒了下去。
这简直就是人生当中历经最刺激的一次了,比坐过山车第一排来上个三百六十度大旋转还要刺激。
他两眼眯着看不见,在身子向后倒去的时候,还要使劲的不停伸手捞着半空,想要抓到点什么东西来稳住,以免等会儿一脑袋撞上后面的茶几,落得一个脑震荡之类的。
他也从来没有想到,自己的身子会这么的重,竟然会连人带沙发,还带着躺定在上面在睡着的奚翰一起往下倒去。
与其同时,他深深的怀疑自己当初采购来的沙发,到底质量有多么的差,怎么会这么的轻,随手一拉就容易翻倒,这得多危险啊。
但坏运气到头的时候,好运气也在随之而来。
就因为自己这么一闹腾,竟然还真的把奚翰给吵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