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恣意怒马江湖行 >第三十章 谁是叛徒
    书生把伞倚在右肩,缓步在众人面前踱了三圈,道“这伞名唤汇星,伞骨伞柄由琼崖黄花梨精制而成,每日涂以花粉,蜂蜜,墨汁酿成的xx露,除了手握处之外,其他地方都是均匀涂抹,小虫每日伏于伞内吸食,通体发黑,能分泌出黑色湿润鳞粉,正如水墨,落在画纸上的,便可像毛笔落过,留下墨痕。而且这鳞粉气味独特,可以防虫,若是保存得当能存放数百年之久。您说,算不算能隽永流传?”

    马定枢连连点头,像个如获至宝的小孩,道“算算算!这画能不能送给老夫,对这虫子作的画喜欢得很啊!”

    书生笑道“不才小技艺能讨得马前辈的喜欢,是在下在荣幸之至。那这幅画就归您了。”他上前拾起画卷,轻轻卷成一卷,从背篓里取出一个绿竹画筒,轻轻装入,双手奉上。

    马定枢大悦,道“那老夫就不客气了,嘿嘿。你我各有所求,这是你要的。”说着一手接过画筒,一手把药囊递给他。书生双手接过,又行了一礼,道“多些马前辈的药囊,后会有期!”马定枢迫不及待又取出画作欣赏起来,无暇顾及,道“好说好说,早点赶路免得天黑不好走。”

    那书生提起竹篓负于肩上,正要前行。忽听一人从人群中冷笑,道“好一个江湖骗子书生墨留白,让我找你找得好苦,原来真是跑到这里来,看来堂主说得没错,你这个吃里扒外的东西。”

    众人纷纷回头看去,道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多出一群身穿褐袄兽皮,手执大刀的家伙,一行约摸三十人。明晃晃的大刀寒光闪闪,虎视眈眈对着那个被称作墨留白的书生。

    墨留白缓缓回身,松了松胳膊,若无其事的扩了阔胸,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对着领头的大汉道“可辛苦了众位弟兄们,一路打听追赶,可费了不少时日吧!”

    领头大汉大刀一横道“天罚堡创立数十年来,还没人敢离经叛道,欺师灭祖,一入天罚堡,终身不得背叛,偏偏你就要做那个第一个人,墨留白,你我虽然性格不合,但是都是为天罚堡门下之人,都是替堡主做事,念在你我都是同门一场,还是乖乖跟我回去和堡主交代。否则,天罚令一出,可别怪我杜横刀不客气!”

    “天罚堡”三字一出,邝凡飞心头一凛,天罚堡可是当年关中第一大势力,控制着关中最大私盐的生产销售运输,富可敌国。南宋末年,因为金人觊觎中原,派使者前往想和天罚堡勾结联手暗中对抗朝廷,谁知当时天罚堡堡主仲天齐是个暴脾气,宁做汉人奴,不做外族犬,把使者当场处死。金人知道后,不肯善罢甘休,多年后利用安插在天罚堡的内线勾结当时的二当家仲天全,成功毒死仲天齐,至此天罚堡随着堡主的死而没落。

    如今的天罚堡实力已经大不如前,随着各大元老的出走,元气大伤。现任天罚堡堡主仲天全心狠手辣,现在的天罚堡不仅依旧生产制造私盐,还培养成一个杀手组织,四处挑起江湖纷争,为人唾弃。

    墨留白道“哼,入堡一十八年,习得一身制盐技艺,本想和这盐一样,晶莹雪白,没想到像是进了染缸,越染越黑。虽是私盐,但是尚可食用,如今都是化繁为简,粗制滥造,残害无辜性命。于心何忍?”

    杜横刀哪管得了这些,道“入了天罚堡,就要守天罚堡的规矩,你百变书生墨留白,书读的比我多多了,心里比我有数。知道擅自离开天罚堡的后果。劝你还是不要负隅顽抗,免得大家都不好看。”

    一边的渝浅鸢用手肘顶了顶邝凡飞,道“看来这个奇怪的书生还算是没白读圣贤书,如今臭名昭著的天罚堡,竟还有这种良心未泯的人。倒是有几分像前堡主仲天齐的影子。”

    邝凡飞道“人家是百变书生,你是千面神偷,还真是凑巧,没想到一个文质彬彬的读书人,竟是天罚堡的人,肯定也做了不少助纣为虐的事情吧!”渝浅鸢压低声音道“看他的言谈举止,应该有什么苦衷吧,这不选择和天罚堡割袍断义了嘛。看来这内斗是免不了。我们先瞧瞧热闹,我觉得这书生可能到了荷花渡会奔着何小向去,我们可以借机拉拢下他,这样何小向的面纱就更有把握解开了。嘻嘻。”

    邝凡飞听她这么说,知道她又在想鬼点子打歪主意,干脆避而不答,心想“能拉上他同行更好,这书生肯定比我懂得诗歌字画,对她帮助更大,到时候我便可以先走为上策,早点赶到吊马川。”

    他嘴上不答,但朝着渝浅鸢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只听那墨留白道“留在天罚堡那是为了还当年老堡主的恩情,如今老堡主早已仙逝,我墨某也已尽忠还恩,天罚堡已经不再是当年的天罚堡了,这些年我已经尽我所能为天罚堡做我该做之事,只是有些事情,道不同不相为谋,我只遵守以前的门规,现在天罚堡的这套,我墨某不吃。”

    杜横刀咧嘴露出一排黄牙,手里的大刀在兽皮袖套上来回摩擦,把刀刃蹭得铮亮。冷笑道“真是可笑,天罚堡的人,直接或间接的做了多少坏事,咱也不怕说出来。别忘了你手上的刺青,就像它一样,一旦烙上,终身洗不脱,天罚堡是正是邪,是善是恶,注定你这个辈子不可能和他脱离关系。”

    墨留白深吸一口气,缓缓挽起右臂,一块血迹斑斑的白布包扎在胳膊上,他轻轻解开白布,只见上面已经血肉模糊,惨不忍睹,一旁的人群纷纷咂舌。他指着伤口道,“洗不掉,但是我可以刮掉,去了这个刺青,我就不再做天罚堡的人了,谁也别想拦我。我不会和你去见当家的,除非我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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