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远山风月闲 >第二百零八章二十年前的故事(一)
    苏家的宅院在扬州一带绝对是一景,院落中亭台楼阁设计巧妙,请的是手艺最精妙的师傅雕刻,就连小小的门,都各不相同,相映成趣。

    最妙的是里面的假山怪石,小桥流水,更是尽得江南风味。看似小巧可人,但其中又不乏许多设计颇有北方建筑的大气感。南北风格在这座宅院中交映,互相碰撞,倒是另一种美感。

    “这宅院啊,是当年苏家搬来的时候,那一代苏家老爷亲自设计的。盖了三年才盖好。”马夫将车停在苏家宅院门口,感叹地说道。

    阮轻月下了马车,望着那隐秘于绿树之间的阁楼,心中暗暗惊叹,当年的苏家老爷的审美颇为高雅和艺术。

    季风聿推开了门,宅院干干净净,一看就是有人细细打扫过,但是偌大的院子中却鸦雀无声,空无一人。

    “哎,师傅,您不是说有人打扫吗?怎么没看到人啊?”阮轻月收住了迈进宅院的脚,不解地回头望着那马夫,奇怪地问。

    这大门敞开,倒像是在迎接谁一样,如此说来倒是奇怪了,怎么会一个人都不在呢?

    马夫也摸着自己的后脑勺,比较奇怪地瞧着空无一人的宅院,露出讪笑。

    这样的情景倒是让人觉得心中生疑,十分不安。莫非早有人知晓她们这一次要到苏家宅院来,所以才会将人都带走了,徒留一个院子给自己看?

    “阿聿,我看算了,我们还是别待在这儿。”宅院美则美矣,但是这般模样反倒是让人心惊胆战,阮轻月都能感受到从宅院中吹来的风阴森森的,忍不住打了一个寒战。

    季风聿点点头,将迈进院子的脚收了回来,他妥当地将宅院的门关好,若有所思地回头看着这栋神秘,古朴却又崭新的院子。

    季风聿扶着阮轻月上了马车,对车夫轻声道:“宅院倒是蛮新的,但不太适合住人,还是送我们到客栈去吧。”

    车夫倒也没有多问,上了马车,赶车离开了这篇扬州人都讳莫如深的地方。

    就在季风聿和阮轻月上了马车要走之后,一道消瘦的身影从不远处的拐角处站了出来,她脸色苍白,身子虚弱,拿着手帕捂着嘴咳了几声。

    “真像啊。”阮庆从那女子身后站了出来,轻轻地扶住了女子的肩头,怅然地感慨道。

    那女子抬起了头,眼睛中含着泪水,不舍地望着渐行渐远的马车,重重地咳嗽了几声。她重重地呼了一口气,这才慢悠悠地说:“也不知道我们这样做对不对。”

    阮庆神色凝重地瞧着女子,略显苍老的脸上露出坚定的神色,冷声道:“我们已经走到了这一步,无论对错,都要做下去。”

    女子苦笑着,擦掉了嘴角丝丝血迹,那双好看的丹凤眼中露出死寂的神情:“我都这副德行了,还怕什么呢?不过是一命换一命罢了。”

    女子的声音极轻,就像是断了线的风筝在空中摇摆快要坠落一般,仿佛下一秒女子就快要坠落深渊一般。

    到了客栈,阮轻月舒服地坐在椅子上,半靠在椅背上。坐了这么多天的船,总算是能够踏踏实实地休息一下了。

    季风聿立在窗口俯瞰着扬州城,远远地能看到苏家的宅院,隐没在一片绿茵茵的大树中,只能看到几个楼台的顶部,嵌着小小的金顶,看起来倒是富贵极了。

    “阿聿……”阮轻月从季风聿的身后轻轻抱住了他,轻声喊道。

    季风聿转过身,望着阮轻月担心的眼睛,垂下了头,低声道:“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从踏上扬州城的那一刻开始,我就感觉十分奇怪,好像有什么东西将我和扬州,和苏家连在了一起。我能感受到那座宅院的怨气和忧伤。”

    “好啦,别说那么多怪吓人的惊悚故事。想来你也是心事太多,才会这样胡思乱想。”阮轻月摇摇头,捏着季风聿两边的耳朵,轻轻往上一提,笑着望向他。

    季风聿也忍不住笑了起来,他偏过头瞧着楼下正在帮忙拿行李的车夫,若有所思地说:“我总觉得这个车夫不一般,他对苏家的事情似乎了如指掌。”

    阮轻月也点点头,这个车夫说的话也不知道可信不可信,但是这个车夫的一些细微的动作都表现出他在紧张,看来里面确实有些猫腻。

    “不如把车夫叫上来问一问吧。或许能知道更多的事情。”阮轻月低声道,她心中对于阮庆和清贵妃的事情也是好奇的很。

    季风聿点点头,他从阮轻月身边走过去,令一个小厮将那车夫喊了上来。

    那车夫手足无措地走进房间,瞧着阮轻月和季风聿,尴尬地笑了笑,他下意识地拽了拽衣摆,局促地问:“两位主子有什么吩咐?”

    阮轻月将那一盘银子端到了桌子上,认真地盯着车夫,轻声道:“师傅,我们对苏家的事情十分好奇,想请您给我们讲一讲苏家小姐还有阮丞相的事情,不知道你看意下如何?”

    那车夫满眼放光地瞧着银子,这些银子够他吃好喝好过一辈子了,还能给儿子娶个媳妇,置办个小屋子了。

    车夫吞了吞唾沫,眨着眼睛警惕地看着阮轻月和季风聿,害怕地说:“你们该不会是来查什么事情的吧,我说了会不会被杀人灭口啊?”

    阮轻月温柔地笑着,她那双眼睛认真地看向车夫,放低了声音,诱导道:“师傅,我们都是好人,只是喜欢听故事罢了。”

    那车夫被阮轻月的声音蛊惑,心中竟安稳了许多,他走到桌子前,故作神秘地低声道:“这个事儿吧,我也是听我一个朋友说的,他以前是苏家的车夫。”

    阮轻月和季风聿对视了一眼,眼神中闪过一丝慎重,他们只是怀疑这个车夫知道许多事情,却没想到会这么凑巧地找到一个知道内情的人,如果这个车夫说得全都是真话的话,那么他们很可能将会知道苏家真正的秘密。

    当然,有阮轻月在,这个车夫就是想说谎话,只怕也是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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