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了很久，被看穿心思以及了解习性的老乌以强行辩解的方式，避重就轻，对张兮认为小鸡仔都比他这一神兽要好看的提议充满抗议。
“难道不是么？我就认为小鸡仔黄黄的，柔柔的，声音也特别的清脆，总是无辜的叫着。最关键的一点，它很单纯，拥有一颗天真美好，且不会随便骗人的纯洁心灵。”
张兮边说边还手舞足蹈的进行比划，将日月骁乌的情绪给挑衅到了一个极点。
日月骁乌身上羽毛变幻成火焰，熊熊燃烧，宛若要随时与张兮展开作战似的。
“行了。”照夜墨甲龟终于看不住出声，它站在第三只的角度，哪里还不熟悉这个场面。
这不就是张兮在冷静下来前，他剑拔弩张的对紫电喷云龙欲行之事么。
画风一转，角色互换，足以见得他什么都已经明白了。
“张兮，别闹了。”
“好的。”张兮应了下来，带着笑容，原地坐了下去，不再发出向日月骁乌任何带有挑衅的言语。
“既然你已经猜到了老龙是在故意冒犯你，那你能够猜到它这样做的用意么？”照夜墨甲龟想听张兮到底对它们此番行为的用意明白多少，想知道看似能够以彼之道还之其身的他，是不是真正的明白了它们的用意。
它们身为神兽，活的时间长了，什么样的人或事没有见过，什么样的人或事又没有经历过。
它们都曾拥有化为人的能力。
也都在能够化为人形的时候去往人类的地界里游历过。
带着各种目的，学习人的知识，了解人的生活，吃人类吃的食物，做人类做的事情。
它们拥有着人类无法匹敌的生命与实力，它们可以尝试很多新鲜的事物。
在化为人形前，它们拥有着天生的血脉以及近乎绝强的力量，但它们也许是曾经几乎是独自生活的原因，性格以人类的话来说，就是单纯，初入人类社会时，还是吃了不少的亏。
有些亏无足轻重。
有的亏，很伤内心。
在看到张兮正面临近乎同样处境，有可能会更加艰难时，它们决定再帮他一把。
“不，应该是你们这样做的用意，你们，与它，是站在一条线的。它只是作为你们的代表。你们的默不作声，其实就是在表明你们与它，是同一立场。”
张兮淡淡的看着照夜墨甲龟，他明白了一些，但他不是它们，自己的经历经验，还有思考问题的方式，总归会与它们有所区别。
既然紫电喷云龙让自己做出选择，是为了逼迫自己在内心里做一个抉择，并非是真的对姚语感兴趣。
那么它们这么做，一定是有原因的。
这个原因或许，他已经猜到了部分，他不喜欢自以为是，他更愿意听照夜墨甲龟说出来，看一看自己到底领悟到了多少。
“所以，既然是你们一起的决定，用意，自然是你们仨共同的想法，谜底，还是由你们来揭晓，会更为透彻。在你们面前班门弄斧，没有什么意义。”张兮收敛了许多，他先前的反击行为，已经证明了一些东西，就没有必要再浪费时间来跟它们炫耀他理解了多少。
在自己呈口舌之快时，也会冒犯到欲教他一些东西的对象。
坦诚一点，虚心一点，方能学习到更多。
“很简单。”日月骁乌对于张兮的虚心态度还算是满意，有了两位的一来一去的调解，它的情绪也消停了下来。
它准备说出缘由，想了一下，还是飞到了一边，让照夜墨甲龟与之解释。
解释的这种繁琐工作，它并不是太喜欢。
“其实，那个问题是你可能会在今后便会面临的问题，有可能早一点，有可能晚一点，问题的内容可能会发生改变。让你同时在你所在乎的两样事物面前必须做出一个选择。”照夜墨甲龟接过日月骁乌的话，往下面说道。
“具体做什么样的选择，不重要。”
“内心可不可以做出选择，也不重要。”
“人心是自私的，这一点，你不可否认。两样对你来说同样重要的事物，你为什么一定要选择放弃一样？在你的内心，两样对你来说，都是不想放弃的。”
简单的几句，便道破了张兮在被问到问题时所面临的心中挣扎与犹豫的思考。
张兮点点头，的确，两样，都是他不愿意放弃的。
就好像突然被一个人问到，你究竟是想要左手呢，还是右手呢？让你必须选择失去一只手，你会选择失去哪一只？
凭什么？
为什么？
两条手臂同样的重要。
可能其中一只手是惯用手，另外一只手的使用频率没有惯用手的使用频率更高。
但，可以尝试一下只用一只手生活一天的节奏。
不管是失去哪一只手，在生活里，都会是相当的不变。
照着镜子里不再对称的自己。
穿衣服再也找不到合适自己好看的衣裳。
无法再去花楼里一只手搂着姑娘，一只端着酒杯手品着小酒，吟出一首风花雪月。
任何一只手的失去，都不方便，不管是不是惯用手。
因为两只手的存在，是同样的重要。
“所以，既然两样事物对你来说同样重要，你为什么还一定要做出选择呢？你为什么不能有第三选择，两样都要。”照夜墨甲龟说到这里，顿了一顿，可能是在给张兮思考的空间，也可能是它的性格让它习惯的慢了一慢，接着继续道：“或许你会说，刀已经架在你的两只手上了，你的身体已经被禁锢住，不做出选择，你就会两只手同时失去。”
“这样的情况会有，对你而言，你正在走的路，就是这样。”
“哪天，你没了，从这个世界消失了。”
“力量，目标，报复，还有姑娘，都会与你再无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