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方星河也说不上来：“有钱总归是好的。”
叶乃伊依旧笑着：“小时候没有人管，我身边天天围绕着四、五个保姆，家长会的时候，永远都是管家代替父母，我学的任何特长都没有机会在他们面前展示。小时候多希望他们能一起看我表演，然后夸我一句啊。现在想想，真可笑。”
她喝了一口酒，说：“我爸这人挺有意思，一心想要儿子。我妈生我的时候大出血，差点没命，医生说她不能再生了。我爸用这个借口，从私底下偷偷摸摸的找小情人，到后期光明正大的。理由就是因为我妈不能生，而我是个女孩，他需要家族继承人，说来也奇怪，他在外面鬼混这么多年，竟然到现在都没生出私生子。”
“万一生了你不知道呢？”方星河问。
“不可能。”叶乃伊说：“我盯得紧。”
方星河：“……”
方星河透过杯子看着她，“很多人都喜欢儿子。我哥是因为是男孩，没出生的时候就被方家想办法操作带回家了，我呢？因为是女孩子，没人要。只有我姥舍不得，养了我。”
叶乃伊伸手揉了揉太阳穴，“我最近情绪不太好，我妈从国外的度假村回来了，一天要找我哭诉三次，说我爸的一个小情人怀孕了。前两天公司律师告诉我，我爸立了遗嘱，要把他所有财产留给他儿子。”
方星河诧异：“还没生出来呢。”
“估计能查性别的时候，第一件事肯定就是带去看看男女，生出来可不就是有弟弟了？”叶乃伊笑意盈盈道：“我爸可真是宝刀未老，一把年纪了，还有让女人怀孕的本事。”
方星河的神情暗淡下来：“真让人难过啊！”
“肯定啊，本来都是我的钱，现在变成了别人的钱了，当然难过。没想到我二十岁了，他还打算给我生个弟弟跟我争财产。”
方星河问：“……那你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当然是生气，愤怒，”叶乃伊嘴上说着愤怒，脸上表情却是淡淡：“他名下的财产留给他儿子，那我那份岂不是没了？本里都是我一个人的，现在他要给别人，我当然不愿意。说起来，我妈那人虽然没什么出息，但是她发现自己不能再生之后，就一直给我谋产业。房子、车、公司股份，各种理财，她自己不懂，就花最多的钱找了最专业律师，跟我爸闹的最凶的时候，替我拿到了不少东西。她现在跟我爸没离婚，就是各玩各的，所以她只把东西放在我名下，我给了她一张卡，她想怎么玩都可以，总比她抑郁症要死要活的好。
方星河松口气，“那就好！”
叶乃伊看她一眼，摇头：“好什么？不好！我的是我的，不是我的也得是我的。我最近很焦虑，想不出用什么样的办法才能让老东西撤回遗嘱。律师的建议看似合理，但是我觉得不解恨，不能那么便宜了那个老东西……所以啊，你以为我找你喝酒是干什么？当然是让你帮我解愁。”她盘腿坐在方星河面前，说：“我觉得你这方面很有天赋，出谋划策一下吧。”
方星河：“……”
叶乃伊拿酒杯跟她碰了一下，“帮我想想，对付一个这种思想迂腐脑子有不好使的老东西，怎么做才能一击必中？”
叶乃伊手托腮，淡淡道：“我爸不蠢。孩子生下来一做亲子鉴定，就完了。”
方星河看她一眼：“嗯。可是，我记得你刚刚说，你妈当初为了生你，没少折腾，而她去医院检查，她是没问题。他年轻的时候在外面鬼混都让人中招，那这么大年纪反倒能呢？”
叶乃伊眯了眯眼，“总觉得你想暗示什么。”
“你给你爸找点毛病吧。”方星河缩着脖子说，“最好是他信任的权威人士，反正，他都个老头了，你是未来，稍微聪明一点的人，都知道谁更有把握。哪怕以后他的儿子出生，也不过是个小豆丁，根本没有跟你斗。”
她抬头，抱着酒杯，脸蛋哄哄，双眼迷离的看着叶乃伊：“你知道吧？让你爸连去医院检查的勇气都没有，这样，你又能打击到他的男性自尊，又能让他迁怒她的情人……呃……难度系数有点大，说起来容易……”
叶乃伊笑了下，“难度系数大吗？我想，我已经知道该怎么做了。”她伸手在方星河面前挥了挥：“喝酒了？”
“没有……呃……就是……”方星河指着叶乃伊说：“你为什么一直晃啊晃的？”
“你是真喝多了。”叶乃伊叹气：“这才多大点酒量啊。”
方星河抱着酒杯，还要再喝，叶乃伊赶紧走拿走了，“你可拉倒吧，别喝出问题了。”
“乃伊，你说我是不是特别恶毒？”方星河说：“我姥说过，我就是天生的坏胚子，特别擅长做坏事……”
“我喜欢。”叶乃伊笑着说了句：“因为我不擅长。你还记得风华大厦的金风玉露品牌吗？”
方星河点头：“怎么了？”
“我的品牌，最初是我妈从我爸那里要过来的给我的，一个是专门做中年妇女年龄段的服装品牌，太丑了。我爸当初愿意给我，就是因为不赚钱，他也正想转手，我妈闹，他就顺势给了我妈，可能原本是想让我妈收拾烂摊子吧。那时候我还小，我就知道衣服太丑，我不喜欢，我跟我妈说，我想要漂亮的衣服。我妈有个朋友刚好是设计师，她带着我国内的跑看秀，”叶乃伊摇摇头：“现在想想，那时候我真闲。”
方星河点头：“我觉得……金风玉露的衣服朝漂亮！年轻人可以穿，妈妈们也可以穿……”
叶乃伊在她旁边坐下来：“我只擅长这个，真要你让我做点什么坏事，我确实没本事。对我来说，当着人面揍人更适合我。”
方星河呵呵傻笑两声：“我姥说……我是蔫坏……呵呵呵……”
“蔫坏？嗯，确实，形容的挺贴切，我就是喜欢你蔫坏这一点，你要是太善良，我反而不喜欢。”叶乃伊看看时间：“我怎么觉得没多久，怎么都过去两个小时了？”
;方星河一下抬头：“哎呀，老年该生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