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攻略小社会 >第416章 少时(三更)
    孟道渠的话还没说完,年伯同突然抓住手边的盘子,往桌子上轻轻一砸,圆盘粉碎,他手里握着的那一截瞬间化为利器,他身体没动,只是一伸手,那截尖锐的利器卡住了孟道渠的脖子。

    方星河根本没反应过来,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孟道渠已经被年伯同手里的东西抵在了墙上:“年总!”

    “别过来!”年伯同只是轻轻扭头看着她:“你先出去。”

    那个老太太一脸惶恐,原本看似满不在乎的从容这时也出现了几分慌乱,本能的往后退去。

    方星河站在原地,她有些慌,年伯同强硬又温和的重复:“出去!”

    方星河看了眼孟道渠脖子下往下淌的血,她动了动嘴唇,然后点点头,拿起本子,走到了门外。

    她站在包厢门口,回头看了眼里面的动静,一动不动的站着。服务员提着茶瓶过来,她伸手拦住:“不好意思,里面在谈重要的事,不方便进去。”

    服务员看了看自己手里的壶,“这个……”

    “你放地上,我一会送进去。”方星河对她微笑。

    “好的,如果您有什么需要,您尽管说。”

    方星河点头:“好的谢谢。”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让方星河有种度日如年的感觉。

    她竖着耳朵,听着里面的动静。

    有些安静,能隐约听到里面人的对话。

    那个老太太的惊呼,孟道渠高声的嘶吼以及年伯同的说话声。她想推门进去,但是又想到了刚刚年伯同的那个眼神,她站在门口没有动。

    不知过了多久,她等的焦躁难安,包厢的门突然动了一下,她立刻转身,年伯同出现在门口,他一把牵过她的手:“我们回家。”

    她觉得被牵着的手掌心有点汗湿,但他握的特别紧,所以她被动的跟着他。

    阎肃很快把两人送回去,等到了家里,方星河才发现,她手心感受到的汗湿是他手上的血。

    年伯同的书房内,方星河提着药箱进去,拿酒精倒在他手上,抱怨:“怎么能把自己的手割破呢?不疼啊?要割也割他们的……”

    年伯同抬眸看她,没说话,方星河又说:“都不知道心疼自己。”仔细看看,“一长条口子,不行还得去医院。”

    他安静的听她抱怨,她在怪他,怎么抱怨都没有提那个老太太的事。

    “那个人就是当初那个收留我的寡妇。”

    方星河给他绑手的动作顿了一下,随即又继续绑着,“嗯,我猜到了。”

    “她收养我的时候,二十六、七那样,很年轻。”他继续说:“二十二结婚,两年后丈夫淹死了。她拒绝改嫁。”

    方星河把绑起他的手,又拿毛巾给他擦脸:“她很爱她丈夫吗?”

    “爱?”年伯同笑了下:“对外说是淹死的,可村里很多人都知道,是被气死的。她不改嫁也不是以为痴情,而是因为这样,她可以就跟很多男人保持不正常关系。最起码,村子里的人都是这么说的。她在家里偷情被丈夫撞破,丈夫觉得奇耻大辱但是又不能对人说,他气急之下跳到河里发泄,也有人说当时是想报复她,结果淹死了。”

    方星河震惊的抬头看他。

    年伯同点点头:“我不能说我说的这些都是对的,最起码我记事开始,所有人都这样说。”

    “我很小的时候,记忆中就是她不断的带不同的男人回家。”年伯同淡淡的说:“有很老的,也有很年轻的,有时候她故意把我带到旁边看着。”

    “她有病吗?”

    “或许。”他说:“她不断的给我洗脑,让我觉得那一件很正常的事。她收养我没有任何手续,但村里人都默认我是她养子,毕竟我那时候确实很小,我的姓氏是村长给的,说寡妇姓不吉利。”他笑了下,“原本我连个户籍都没有,后来人口普查的时候,有人发现了我,村里被要求安排我上学,村长给我跑了手续,姓名、户籍。年伯同,跟年家人不同,那就是一个谐音。她最长说的一句话就是:你怎么长得这么漂亮?什么样的人家才能生出这么漂亮的孩子,我以为那是一个好话,后来我才知道,那是一句让人恶心的话。”

    方星河拧着眉,盯着他看。

    “小学的时候,村里的孩子会嘲笑我,那时候我才知道她做的那些事,很多都被人耻笑,也是村子中里很多有丈夫女性的憎恨对象。因为她们的丈夫很多都是她的客人。”年伯同对她笑了笑:“我也那时候才慢慢有了些意识,毕竟天天被人以一种耻辱的方式提醒,那时候我又认得字,所以也不知道那是不好的事。”

    方星河抿着嘴,“所以……你讨厌女人是因为她吗?”

    年伯同怔了怔,搁在腿上的手紧了紧,方星河一见,立刻按住他的手:“明天我要跟大杨哥……”

    “是因为她。”

    方星河沉默,她抓着他的手,对他摇摇头:“我不想听!”

    年伯同看着她的眼睛:“那时候我上初一,对我来说,上学比待在家里有趣多了,老师也很喜欢我,所有的题目考试对我来说都很简单,我喜欢做哪些特别深奥的题目。她有一天没有客人,她把我叫到了跟前,就像对待她那些嫖客一样……”他低下头,闭着眼:“我觉得很恶心,她的手摸在身上,让我作呕,那种触感,那种……”

    “年伯同!”

    “即便到了今天,我还是会在夜里做梦,梦到那个昏暗肮脏

    房间里让人作呕的味道,还会梦到她当时的表情和动作。”他说:“我无数次想要忘掉她的脸,可不知道为什么,二十多年过去了,我还是会记得她当时那张脸。我曾经在我住的出租屋里,在墙壁上贴了无数张当时最火女明星的脸,我当时希望我在看到漂亮女人的脸后,可以忘掉她那张让我作呕的脸,可我疯狂的买各种各样的海报,疯狂的盯着那些连,不知道为什么,我还是会记得她的样子,就像刻在了我的心里,成了我心里挥之不去的噩梦。”

    “没有人知道这件事,我没有跟任何人提过,所有人都知道我讨厌女人,却不知道为什么。所有人都以为我喜欢一个女明星,可我知道,我不过是想利用那个女明星,消除我脑子里另一张面孔。让我唯一觉得舒畅的时候,就是跟着一帮人,拿着那些武器,挥舞着让人恐惧的武器,对抗着内心的恐惧和抗拒,那种彷徨无助的感觉,那种让我走不出黑暗的绝望,那种……”他摇摇头,说:“我在国外待过半年,我求助过心理医生,我没有告诉过他为什么,他猜测说我应该遭受过严重的心灵创伤。他让我知道了我为什么会这样,但却拯救不了我,他说我对他有所隐瞒,他不能找到我的症结所在,他不能走入我的内心更加不能帮到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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