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躲过历史的宿命。
张牛角在黄巾军当中的威望极高，他的死，让黄巾军的士气一下子到了最低点。
事实上黄巾军早就已经溃败了，只是溃败的黄巾军还没有真正的影响到张牛角从城西带着的这一部份军马。早前从城南绕到城东再绕到城北的那些溃败的黄巾军人马，现在已经冲到了城西，影响到了城西黄巾主力大军的人马。
这时，追随张牛角的那些黄巾军，除了部分军士因张牛角的死而愤怒，怀着一颗为大首领报仇的心态向黄忠这两三百骑兵冲杀上去之外，别的人马，这个时候也完全惊呆，一个个都有些呆傻，心里都是想着，大首领死了、大首领死了
冲上去想攻击黄忠的黄巾人马并不多。也根本威胁不了黄忠。
而黄忠，见已经射杀了张牛角，后面还有数以万计的黄巾人马赶了过来，他自然不会跟这些黄巾人马硬拼了。杀了张牛角，已经达到了目的，他也不想自己的这两三百的骑兵陷入敌军的包围。
黄忠本人不惧，但如果跟这么多的黄巾人马死拼的话，那就很难保证下面的骑兵是否会有什么的损伤。
这两三百骑兵，也是黄忠一手一脚建立起来的，从人手到战马。每一匹马每一个骑兵得来都不容易。自然不想自己的这些骑兵有太多无谓的损伤。
如此，收起了通天弓，黄忠一声命令，率着两三百骑兵一路左冲右突，摆脱了黄巾士兵的缠战，呼啸着冲进了远处的黑暗中。
黄巾军的人马，没有成建制的骑兵，基本上都是步兵，他们也只能是眼巴巴的看着黄忠等骑兵隐于黑暗中。
“大首领义父”
褚飞燕这时才飞扑到倒地的张牛角面前，他把扶着张牛角的亲兵推开，上前去扶住，神情激动又悲愤，大叫着，腔音带着颤颤的哭腔。
“义父义父，怎么会这样那个敌将是黄忠黄忠我褚飞燕一定不会放过你”
褚飞燕将张牛角轻轻的小心的扶着，让张牛角躺下，一边悲愤的骂着，一边手足无措的样子，对着从背后透射而出的那支带血长箭不知道如何是好，想要抽出来，却又不敢乱动。
张牛角此时嘴里大口大口的咯出黑血，呼呼的喷着大气。
他的眼睛，不甘的瞪着，想要瞪大一些，可是却显得有些无力。
“呵呵”
张牛角好不容易才看清了眼前的褚飞燕，想说什么，却只是发出呵呵的声音。
“义、义父”
“我、我不行了”张牛角无比微弱的吐出了几个字。
“义父，坚持住，你、你一定会没事的”
“飞、飞燕义父不行了，以后，黑山军就、就交给你了”
“义父，你说什么呢，你一定会没事的，来人啊，快，快给大首领上药包扎”褚飞燕无比紧张的冲左右喝道。
“所有人听令从今后，褚飞燕便是黑山军大首领，尔等待飞燕如待张牛角”
张牛角突然一挺，回光返照，中气十足的大声叫了一声，然后整个人就一下子软了下去，再也没有呼气的声息。
“大首领”
“大首领”
附近的黄巾军将士，这个时候也意识到了什么，悲愤的叫着，跪了一地。
不过，褚飞燕的行为做得并不明显，说起来，那就只是一个念头一个似是正常的行为动作，就算是追随在褚飞燕身边的那些黄巾将士，他们也不会意识到当时褚飞燕突然令军马停下是故意要造成大首领张牛角之死。加上，当时褚飞燕虽然让军马停下，但却又同时下令让人上前去叫回大首领张牛角，明言可能会有敌军埋伏。
并且，当有敌军骑兵杀来之后，在看到大首领被一箭射得从马背上落下来的时候，褚飞燕又下令让全军冲杀，下令保护大首领张牛角。
所以，一切看上去都是合情合理，张牛角之死，似乎就是一个意外，最多就是让人觉得，褚飞燕的确是救援不及而已，但张牛角之死，主要的还是那黄忠太过厉害，不是褚飞燕之过。
跟着褚飞燕的黄巾人马，都没有意识到褚飞燕是有意的放任张牛角被杀的事，那么对于后面的情况张牛角肯定也无从得知了。所以，他在最后还有一口气的时候，正式把黑山军大首领的位置交给了褚飞燕。
褚飞燕的心里自然是狂喜的，他总算如愿的成为黑山军大首领了。
当然，他现在装作极为悲愤悲伤的样子，伏在张牛角的身上大哭起来。
“义父义父，你、你怎么就这样走了呢我们黄巾大业还没成功，你、你怎可以就这样放弃”
“义父我褚飞燕在此立誓，此生一定要完成义父未竟大业，一定要为义父报仇雪恨”
“义父，尔一直视褚飞燕如子，待吾甚厚，褚飞燕亦视汝如父，罢了义父，尔毕生为了黄巾大业，无儿无后，那我褚飞燕敬义父之爱顾，在此，褚飞燕决意追随义父改姓为张，褚飞燕从今以后便是张燕，决意继承义父黑山基业，壮大黑山黄巾军，推翻大汉朝廷，以慰义父在天之灵，望义父在九泉之下，佑我黑山，佑我黄巾军”
褚飞燕不，已经改名为张燕。
张燕这时咬牙切齿的悲声叫着，轻轻的把张牛角的尸身放下，然后霍地站了起来，将手上的长枪一下子猛插在地。
他气势一凛，扭头看了一眼跪伏在四周一城悲愤的黄巾士兵，然后大步走到了一旁，从地上检起了张牛角的那柄带血的朴刀。
他站在跪在地上的黄巾士兵的人群中，将手上的朴刀一举，喝道：“黑山的兄弟，大首领张牛角不幸战死，大首领死前的话，都听到了吗”
“如今，某改姓随义父姓张，从今后某便是张燕继承义父的黑山基业，为义父传承香火。尔等可愿如待义父张牛角那般待张燕是否愿意追随我张燕是否愿意追随张燕把黑山黄巾军发展壮大，成就万世基业”
“大首领已经将首领之位传给了褚飞燕将军，不，是张燕将军，我等自然愿意拥立张燕将军为大首领，属下誓死追随张燕大首领”
“属下愿追随张燕大首领”
还跪在地上的黄巾士兵，这时却出奇的整齐，齐声叫喊着愿意追随张燕。
这些黄巾将士，他们并没有察觉到张燕早前的那些小动作，也没有意识到张牛角之死是可以避免的情况。所以，没有人会怀疑张燕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