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妖刀之鸣鸿天下 >第二十六章 人间四月天(1)
    却说梵香那日与天庭神族相斗,七窍神灵渐渐失去了娜兰柔若精魂所化的莲子灵力引导,再次被太上老君的三昧真火锁死了多半神通功夫,心智渐乱,被二郎神一刀崩断火焰刀,砍落云头,重伤之下,混混沌沌,虚虚恍恍,身下全无半分着力处,但觉耳旁风声不绝,径直坠向九天之下的异世界。网</a>

    不知过了多久,他一缕精魂悠悠醒来,正待坐起身来,忽见一个十五六岁的小女孩站在床前,正关切的看着自己。那小女孩面容是美丽的古铜色,一双眼眸闪着纯净的光泽。见他醒来,立时欢呼一声,“爹,大哥哥醒来啦!”然后,急忙过来轻轻按了一下梵香,欢喜地说道,“大哥哥,你躺着,别动,我这就叫爹去。……你已经昏迷了好几天呢。”叽叽喳喳地说着,匆匆跑去了屋外。</p>

    梵香渐渐适应了屋里的光线,这才仔细打量身处的环境。这是一间茅屋,室内光线很暗,左墙上有一个小小的漏风的破窗,空气里弥漫着潮湿的青草味。室内很是简陋,靠右墙放有一张粗陋的木桌,几条破旧的长凳;靠着床头处放有一个破旧的衣柜,衣柜顶上有一个竹编的簸箕。梵香躺在床上,依稀可见一把刀的刀柄,似是他的玄冰火焰刀。簸箕里面还放有几件其他物事。</p>

    他缓缓坐起身来,靠着床头。身上已是被人换了一件庄户人穿的靛青色粗布衣,左肩箭创处缠了一层麻布,身上其他地方的鞭伤也都敷上了药膏,好似复原了一些,没有初时那般痛楚了。</p>

    正在这时,门“吱呀”一声开来,一个约莫四十来岁满脸胡渣的大叔,带着风走进来。只见来人中等个子,光头戴了顶青色布帽,古铜色的脸面,眼角及额上有很深的皱纹,身上是土布做成的蓝黑色的大襟衣裳,已是洗得发白,腰系一条同样洗得发白的粗麻布带子;手里端着一碗青菜粥,那手开裂得像是松树皮;裤腿挽在膝盖下,脚上穿着野猪皮质料的鞋子。</p>

    他站在梵香床前,脸上现出欢喜的神情,抖动着嘴唇,呐呐的,终于说道“小,小兄弟!……你可醒来了。35xs”</p>

    “嗯,你们是……。”梵香打量着对方。</p>

    “小兄弟,我们是这村上的农户。前几天我等在后山上寻挖菌菇子,见你受了重伤,昏迷在后山野地里,便把你抬了回来。幸得你身上有药膏和药丹,估摸着可行,就胡乱给你敷上了。……呵呵,我们先别说了,……先将就着吃点菜粥吧。等会看看虎娃去山上有没有打到啥拿回来。……你这伤挺重的,等会杀只老鸡煲汤才好。”</p>

    那小女孩在身后睁着一双晶亮的大眼睛,开心地看着梵香。</p>

    “谢谢大叔救命之恩!”梵香挣扎着起身,想要对那汉子行个礼。</p>

    “小兄弟,别动。你叫我莫大叔吧,……小樱桃,你来。”</p>

    那小姑娘忙过来,端了菜粥,说道,“大哥哥,你别动,几天没吃东西呢。”用一把小汤匙喂着梵香慢慢进食。</p>

    在这个农家休养了两天,梵香身上渐渐长了些力气,也能慢慢起来活动活动了。</p>

    这一日,梵香出了屋子,来到小院子。小樱桃听得门响动的声音,也从厨房出来,走到梵香身边,笑嘻嘻地说道,“大哥哥,你今天看起来,可好些了呢。”</p>

    “嗯,老是躺着,我骨头都散掉了。出来活动一下。”梵香对小樱桃微微一笑,柔声说道,“这里真清静呢,小樱桃,要不,你带我出去走走,可好?”</p>

    “好呀!那我搀着大哥哥。”</p>

    二人遂出了院门,沿着一条小山路慢慢地走。</p>

    看这村子应是建于半山里,正值人间浅春四月的季节。山里的日头隐在厚厚的云层里,透不下光芒,云雾是烟青色的,偶尔遮住了山中的林木,隐约着那些葱翠的叶枝,而山溪在山下的谷里静静的流淌,不闻声息。</p>

    山村坐落在半山较平坦的坡壁上,村前是一级级开垦出的梯田,金色的梯田层层叠叠,依着山势,从山脚盘绕着直至山顶,高低错落,隐约在烟青的云雾里。村里田间种茶的青衣村姑,见了陌生人,有一些浅浅的羞涩,是一种含蓄的美丽。其间已是密密地盛开着金黄的油菜花了,在淡薄的烟青色的云雾里掩映着,花香悠然;有几个老农在田畦间锄着杂草,间歇时会停下来,坐在田畦头,拿出自家卷好的土烟,分给附近做活的邻里,彼此寒暄几句,抽上几口,偶尔也会依稀听得几声山蛙的叫声,然后,山野会沉入静谧,只有山风吹过时,拂过油菜花响动的飒飒的微声。山村左近是青翠的茶园,也有桃花梨花间置其中,繁丽的盛开在这个季节,点缀在半山坡里青青的土塬上了。</p>

    村居星星点点的分布着,远远望去,如散落在山花丛里黑褐色的不起眼的石头。村中打谷场边有几株千年的古老而葱翠的老檀古树。老树的苔藓已是老久的了,泛着黑绿幽微的色泽。</p>

    二人走在村里,抬眼看着眼前的老树,老村,老去的木板屋,还有老了的灶膛里明灭着的农家烟火。这是一个老村,村里多是老去的木板屋,青瓦灰墙,有经年蔓生的苔藓与山草。梵香跟在小樱桃身后,沿着那一块块凹凸不平的青石板,随性地走着,就如走在岁月发黄的绢帛上。一间间吊脚的木楼屋,泛着黑褐色木板的墙,青灰的瓦,也有两头微翘的檐脊;而木楼的檐下,几个上了年岁的老人,便坐在檐下的竹编椅上,围着一张小桌,温着今春清明前新出的龙井茶,就着粗瓷的青花底纹的茶盅,说着梵香听不太懂的人世间的乡土话,闲闲的聊着一些琐碎事务,静静的,安详的眉间皱纹里,就像一轴轴岁月记忆里的素描画卷。偶尔也会有三两个半大的小孩子从屋里跑出来,撒着娇,讨要桌上的小食。几个身着暗纹青衣的农家少女背着背篓,从他们身边走过,有时会回头悄悄的看他们,眼光羞涩,窃窃的私语,会不时的掩了嘴轻轻的笑,彼此笑闹着,走远……</p>

    路边偶尔会有几株樱花,间隔着,开着粉红的花朵,但也并不是很繁丽的。花枝尚挂着未尽的水露,应该是被今晨的烟雨打湿了的。一两只大黄狗躺在檐下,半睁了眼,慵懒着;也有几只不起眼的小黄鸡在街巷里闲闲的走着,啄食,也互相追逐着,偶尔也咕咕的叫上两声。</p>

    熹微的烟雨,斜斜地飘着,而清凉的风,在窄窄的村道中,微微地荡着。樱花摇曳花枝,花影粉红,浮动的暗香,悠然于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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