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得很陌生。
陌生的似乎是另一个人。
湛文申看着韩琳眼里的泪，他嘴巴张开，想说点什么，但看韩琳这神色，他还是止住了。
他就站在那，看着韩琳，看着湛可可，沉默又含着无数心绪。
湛文舒向来都是反应快的，但现在看见林帘这满头白发，她的心是又疼又难受，就好像突然被什么东西压着，让她心无比沉重。
小丫头看着韩琳这模样，大眼眨巴，然后转头看林帘。
林帘温柔的看着她，轻抚她的小脑袋。
小丫头明白了，转过头看着韩琳：“奶奶是看见可可来，太激动的哭了吗？”
韩琳眼眶里都是泪，里面含着许多情绪，脸上亦是，她想压都压不住。
可听见小丫头的话，她眼睛动，点头：“对。”
“奶奶看见咱们可可很激动，很高兴。”
“奶奶特别开心。”
她手颤抖的去摸小丫头的脸，很不稳。
小丫头却顺着她的手把脸蛋挨过去，在她掌心蹭。
她边蹭边咯咯的笑：“可可也很开心哦~”
这一刻，韩琳笑了。
那些所有的痛苦全部消散。
几人回了病房，湛文申和湛文舒去把草莓给洗了，小丫头坐在沙发
上跟韩琳聊天。
林帘则是坐在另一边看着小丫头，她眼神始终温和。
没有一丝的怨恨。
湛文舒和湛文申去了外面专门洗东西的地方清洗草莓，而她边洗边看里面走廊，见没有人出来后，她小声对湛文申说：“二哥，你和林帘怎么是一起来的？”
她本来想问湛文申林帘的头发怎么会是这样，但想到湛廉时走的事始终对湛文申瞒着，她也就压了下去，没有问。
湛文申认真清洗草莓，听见湛文舒的话，他神色也没什么变化：“在楼下碰到的。”
“哦，这样。”
湛文舒想了想，拿过纸巾把手上的水擦了，对他说：“我想起一个事，去打个电话。”
“剩下的你洗啊。”
“嗯。”
湛文舒拿着手机便匆匆离开了。
湛文申站在那，依旧一颗颗洗着。
他知道湛文舒是给谁打电话，林帘的那一头发白不是被光照着的白，是真的白了。
满头华发，他不会不知道点什么。
湛文舒给柳钰敏打电话，她问了林帘头发的问题，实在是之前没有一个人跟她说过，现在乍一看到，她真的心惊。
难以想象。
柳钰敏把真实原因告诉了她，湛文舒听完，一句话都说不出了。
柳钰敏听着手机里的沉默，叹气：“没事，林帘现在都想通了。”
“一切都好了。”
“至于她白发的借口，就说是怀孕的缘故。”
“她身体本就和平常人不一样，现在出现这样的情况，虽想不到却也不是没有可能。”
“韩琳和文申那边不要让他们起疑。”
湛文舒神色变得严肃：“我知道了，大嫂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
“嗯，有事再联系。”
电话挂断，湛文舒握紧手机，心中沉定。
总是要过去的，总是要往前的。
林帘这样虽让她心痛却也无可奈何。
她们要做的就是让林帘好好活着。
大家都好好活着。
“哇！这草莓好大呀！”
湛文申把草莓洗好拿进来，小丫头眼睛顿时就瞪圆了。
她拿起一颗又红又大的草莓给小丫头，小丫头立刻接过，甜甜的说：“谢谢奶奶！”
她接过草莓没有自己吃，而是给林帘：“妈咪！”
林帘柔声：“你吃。”
湛可可赶忙摇头：“妈咪咬一口，先和弟弟吃，妈咪和弟弟吃了可可再吃！”
她要照顾好妈咪的，她答应了爸爸的！
林帘嘴角微弯：“好。”
她咬了一小口，小丫头开心的收回，就着林帘咬的地方嗷呜一声咬了一大口。
顿时，她眯起眼来：“哇！好甜呀！”
韩琳坐在那，看着两人，不是多大的事。
可以说特别的简单，可不知道怎么的，看着这母女俩，她们的眼神，她们的笑。
那样无声的在乎，关切，她陡然间就想到了以前。
廉时小的时候。
她很忙，忙的很久才回去一次。
还是因为去看老爷子，不是因为去看孩子。
而远远的，那小小的孩子就站在远处看着她。
他没有过来，没有像别的孩子一样妈妈久没回来开心的跑过来要她抱。
他就站在那，期待又渴望，胆怯又忐忑的看着她。
他想过来，却不敢。
他想她过去，她却没有。
这一刻，韩琳泪水猛的就流下来。
泪水满面。
林帘感觉到韩琳的异样，看向她，看见的便是这样一张心痛悔过的脸。
中午湛文舒原本是要叫饭菜来，大家一起在医院吃顿饭的。
韩琳说大家出去吃。
她现在的身体出去一趟没有关系。
既然她都说了，大家也就一起去了餐厅，坐在一起吃了这久违的饭。
湛可可很开心，一直叽叽喳喳的，都是她的声音。
但没有人觉得吵，只觉得高兴。
只是，韩琳总是时不时的流泪。
即便是什么都不懂的小丫头也看出了什么
来。
不过，没有一个人说，大家都好似当没看见一样，该怎么样就怎么样。
小丫头玩累了，吃了饭后没多久便睡了过去。
林帘把她抱到沙发上，湛文舒让餐厅里的人拿了条毯子来给小丫头盖上。
逐渐的，这热闹温馨的气氛变得宁静。
韩琳坐在那，看着林帘温柔的给湛可可盖好毯子，又给她把头发理顺，动作很轻很柔，很细心。
就像她看湛可可的目光，充满着爱。
她说：“你很好。”
林帘顿住，然后收回手看着韩琳。
湛文舒看两人，再看沙发上睡的香香的小丫头，小声说：“这里我和二哥守着，你们出去走走。”
韩琳点头，起身出了去。
林帘看向小丫头，低头在小丫头额头上亲了下，又给她压了压毯子，这才看向湛文舒：“麻烦您了。”
“说的什么话，都是一家人。”
林帘温和的笑，出了包厢。
餐厅是韩琳投资的，她算是这里面的股东之一，所以她知道哪里是说话的好地方。
林帘和韩琳来到一静谧的休息区。
这里就像有钱人家的会客休息区域，有沙发茶几，有吧台棋盘。
而那一整面的弧形落地玻璃窗，能俯瞰大半个京都。
韩琳来到靠窗的那单人沙发上坐下。
林帘坐到她对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