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丫鬟三个家丁着急忙慌跑过来,见自家主子完好无损,这才松了口气。其中一个道:“夫人,可算找到你了,老爷都快急死了!”
说完,拉着人就走!
“秋霜,你慢点儿走,我跟不上!”
青岚一边挥手同花容道别,一边微喘着气道。
花容见几人走远,又坐了下来,同大娘道:“再来一碗!”
面子虽然重要,肚子更重要!
等她回去将一日发生的事同杏儿和心月说了,直惹得杏儿连连惊叹。
心月回头看看她家老爷——面无表情,瞧不出半点儿高兴来。心中暗道:“分明是夫人想出去玩,却拿老爷作伐子。”
花容的好日子没过上几天,花老爷派下人传信儿来了,大意就是——女儿啊,你也玩的差不多了,继续回来看账学习吧!
……
花容又一头扎进了账簿里,单是从一本账簿,便能看出许多门道来。她要学的,还多着。
云栖梧除了练剑,还多了一件事——训练甲一到戊五,好几回花容从外面回来,都看到几个人在那里汗流浃背地蹲马步。
不错不错,花容点点头,这样一来,小厮有了,护院也有了。
杏儿跟在花容后面一起回来,却比主子眼尖的很,一眼就看到中堂八仙圆木桌上放置的大肚花瓶,里面斜疏有致插着几支菊花。
她只认得一种黄色花瓣的金铃菊,其他的便都不认识了。
“心月,你还会插花啊?”
除了姑娘、姑爷,心月是她第三个最佩服的人。
花容倚在美人榻上,瞧着桌上多出来的花瓶,只觉得屋里立刻添了几分风雅,懒懒地道:“心月你再多做两个,回头放到书房里。”
心月拿着一把小剪子正修剪花枝,闻言笑着道:“姑娘是要用瓷瓶还是篮子?”
“这还有讲究?”
花容坐起来,也起了兴致,在她看来不都是把花插里面?
“也不是,偏好不一样吧,瓷瓶雅致,竹篮或者藤篮则更古朴些,讲究返璞归真……”
心月只简单说了,真要细讲,光是选个花瓶都能讲上几天。
“那就藤篮吧,只是为什么要用菊花?”
花容有些奇怪,在她看来,许多花都要比菊花漂亮。难不成,这也是偏好问题?
“夫人莫不是忘了,后日就是重阳节了。”
心月笑着提醒道,这几日城外漫山菊花,城里大街小巷也都是菊花。
“这么快就重阳节了!”
花容还真没注意,忙起来,什么都忘了。
正说话间,石榴和芍药进了院,一人拿着帖子,一人捧着精巧的食盒,乖巧地侯在外面。
杏儿招手让两人进来,又把食盒放到桌上,把帖子给了花容。
花容打开一看,却是一张赏花帖,言明了邀请她重阳节到城外清平山登高赏菊。
这落款么,竟然是县令夫人?
新县令前几日来了任上,她是知道的,只是,县令夫人要办赏花会,为何送赏花贴到花府来?
花容自嘲一笑,只怕她一去,别的夫人啊千金的都不愿意去了。
杏儿将食盒打开,见是一盒重阳糕,糕上插着剪彩小旗。一层夹着青果、小枣、核桃仁之类的干果,中间是较细的蜜饯干果,苹果脯、桃脯、杏脯、乌枣……
这般讲究的重阳糕,不是送给“贵客”,就是及其要好的朋友。
花容左思右想,觉得她哪一头儿都不占。
亲自写了回帖,回赠了重阳糕,花容想了想,又把心月刚做好的插花也给了县令夫人。
杏儿倒是没有想那么多,只觉得被县令夫人邀请是一件十分有面子的事情,摩拳擦掌,势必要把她家姑娘隆重打扮一番,到时候定要艳压全场。
花容这回没能让她如愿:“你想想,赏花会上身份最重要的人是谁?”
杏儿不假思索道:“当然是县令夫人。”
“那你说,我能盖了县令夫人的风头么?”
花容耐心地引导她,当然了,最主要的还是想免去一场折腾。
“还是姑娘想的明白。”
杏儿这才作罢,颇遗憾地选了一身素淡衣衫,却还是暗自决定,要在发式上暗下工夫。
到了重阳节这日,花容再度被杏儿拉着梳妆打扮,就算风头不能盖过县令夫人,也不能被其他女子压了去。
“咱们要赶早,今日出城登高的人很多。”
心月在一旁提醒道,也在无意间把花容从杏儿手里解救了出来。
马车在街道上缓缓走着,时不时还要等行人过去,花容从小窗往外看,人流缓缓流淌着,马车夹在中间反而走的慢。平时半个时辰的路程,生生拖成了一个时辰。
等到了清平山脚下,只见形形色色打扮的人正陆陆续续往山上去,几位夫人正拿着团扇拼命摇,登山赏菊是风雅事,可这爬山的过程实在不怎么美好。
好在清平山不高,且石阶修的十分平缓,花容主仆三个拾阶而上,很快便到了半山腰。
半山腰建了专门供人休息的亭子,花容本来打算坐下歇会儿,却看到一个摇着扇子的红衣女子,不是梁秋燕又是谁?
“时候不早了,咱们一鼓作气爬上去吧!”
花容同身后的杏儿和心月道,她实在不想和梁秋燕对上,本来就够累了,何必图惹口舌之争?
“姑娘,那不是花容么?她怎么也来了?”
梁秋燕的近身侍婢方云揉揉眼睛,确定她没有看错。
“今天是重阳节,是个人都来登高,难不成你以为她也是来参加赏花会?”
梁秋燕冷声嗤笑道,今天县令夫人举办赏花会,邀请的都是有头脸的夫人们和各家千金,她花容算什么东西?
“姑娘说的是。”
方云连忙应和道,她也觉得,以花容的名声,不可能被邀请。只是她想不通,既不被邀请,花容就该避开赏花会,何以还要自取其辱?
梁秋燕蹭地一下站起来,冲着几个丫鬟道:“走!”
“姑娘要不要再歇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