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正月初二到正月初六，云清在柯宅里演柯震的女朋友，每天晚上一起放烟花，白天一起出去逛街，偶尔也逛公园。
初七这天，柯震开着车子载着云清驶离柯宅。
云清侧首笑着问柯震：“今天我们去哪里？”
柯震尽量让自己看上去比较淡定，他问道：“你介不介意陪我去一趟墓园？”
云清摇头，柔声道：“不介意！”
“嗯。”柯震应了一声，将车子开向墓园方向。路上，有几家鲜花店，应该有开门的店铺。
柯震开车的速度稍快了些，他担心那边的鲜花店不开门，不开门的话，他还要去找找别的鲜花店。
运气还算比较好，四个鲜花店，有一家开门。
柯震要了一束白菊花，去墓园。
郑可婉的墓碑前，她的照片，美好而灿烂，与她的性格，大相径庭。
柯震看着郑可婉，心头又再被什么扎了一下，痛了起来，不过，没有前次过来看她时痛得那么狠。
柯震将白菊放下，再看向不远处的围墙上，蔷.薇枝全部枯了，没有叶子，看上去特别萧条。
他收回视线，再看向照片里的郑可婉。说道：“可婉，我来看你了。”
听着柯震这句话，云清又感受到了他的悲伤。她静静地站在他的身侧，不说话。
柯震又说道：“以后，我大概不会常来了，你自己好好的。春天要来了，蔷.薇很快就会开花，一切，都会变得更美好。我，以后也会有喜欢的人。对不起！”
“可婉，如果有来生，请避开我，我也会努力避开你。就算再遇见，我不会和你结婚，不是不爱，而是不敢再用这样的方式去伤害！直到你离开我的那一刻起，我才知道，正确的相处方式，有多重要。可是，对不起！”
“用那样偏激的方式把你留在别墅里，还是对不起！”
“你说，对不起是最无能的三个字。对不起！我会去寺庙里供佛陀，愿我们下辈子不要再遇见！”
柯震说完，伸手牵过云清的手，大步离开。
云清感觉到柯震的悲伤，感觉到他的内疚，也感觉到他急促的呼吸，那是心头无法疏解的痛。
柯震坐进驾驶室，云清故意不看他，而是看向窗外。
她知道他此刻不会想让她看到他不坚强的一面。
柯震将车子驶离墓园。
一直往前开，云清一直不说话。
时间，如同蜗牛一般，爬得缓慢，窗外的一切，渐渐地远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柯震将车子停靠在路边，他看向云清，喊了一句：“云清！”
云清转过头来，看着柯震，微微一笑，应道：“嗯。”
“我们交往吧！”柯震突然说道。
云清震惊地看着柯震。
在每天晚上放烟花的时候，她都会偶尔在脑海里闪过这样的念头，她想着，要是交往的话，很美好。她觉得他很好，她也希望自己可以陪在他身边，想要把他照顾得很好。
“我是认真的。”柯震再说道，“也许，我暂时还不能完全忘掉过去，但你说的是对的，人是需要往前走往前看的。我想像你一样，把一切交给时间！”
她是不是忽略了什么？
她是不是这些天玩得太高兴，演得太投入？
她忘了小娇了。她竟然把小娇忘了。柯震是小娇的男神。她怎么能抢小娇的男神？
看云清眸光闪烁，柯震说道：“我以后也会改改我的脾气。”
云清立即道：“不，你的脾气很好，我很喜欢。”
说完，云清眼睛瞪大，该死，又说话不过大脑。
柯震的唇角微微一勾。
云清更紧张了，她急道：“那个，我，我一时还没有想好……”
“嗯，慢慢想，我会等！”柯震说道，“你不要有压力，就算你拒绝我，我还是希望我们可以是朋友！”
“会的，会是朋友的，我一直把你当朋友。”云清又急道。
“好。”柯震欣慰地勾唇。
“你考虑好了，就给我答案，我会等！”柯震又说道。
云清红着脸尴尬地应：“嗯，嗯。”
她满脸通红。
想了想，她说道：“那个，柯震，今天，你这边还有别的事情吗？要是没有的话，我想回我和小娇那边，明天我们要正常营业了。”
“嗯。晚餐以后，我送你过去！”
“好。”
*
田小娇拎着个好大的行李箱下了出租车。
现在都已经傍晚六点多钟了。天都快黑了。
原本是下午两点多就能到的，火车晚点了好几个小时。
要是没什么正事的话，晚点也不要紧，反正回到出租屋，今天晚上也是休息，明天才营业。可是有事啊。
小娇想着，便从羽绒服的兜里掏出一张小纸条来，上面有一个地址，她对着这个地址，左右看了看。这里真的是比较偏僻了，没想到帝都竟然还有这么偏僻的地方。
皱了皱眉，小娇掏出电话来打给爸爸：“爸，您的那个老朋友，到底住在哪里啊？我来这条路上了，但是这边特别偏僻，他的那个小区，我找不到啊？您就不能再问问别人，要要他的电话？没有电话，真的各种不方便啊。这里有很多小巷子，我不知道要从哪一条巷子进去啊？”
“现在天都要黑了，我怎么找啊？”
“我哪有耽搁啊，我下火车就立即过来了，火车它晚点啊，我能有什么办法？我现在都饿得前胸贴后背了。”
“外面都结冰啦，我现在就是卖火柴的小女孩，又冷又饿。”
“好吧好吧，实在不行我就自己去找了，能有什么办法？您也真是的，自己的老朋友，竟然长久不联系。行了行了，我去找了，指望不上你，真是的。”
小娇说着，便挂断了电话，想了想，碰运气吧。
她再看了一眼小纸条，会容小区。路就是这条路，小区在哪里，是真的没有一点头绪。
她拉着行李箱往一条巷子走去。
巷子口，便见几个十七八岁的男孩与她对向而来。
她想着大概这些人是过年没事做，在一起聚聚，这个时间段，大概是要去找地方喝酒吃饭。帝都的纨绔少爷，一向很多。
没多想，小娇继续往前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