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希望包药可以快点结束,然后她可以去床上躺着,好好地养她的伤。
约瑟接完电话以后回来,继续蹲下来替迪亚包药。
手上的力度,却突然重了很多,迪亚痛得难以忍受,额上往下淌的汗珠子更大颗了一些。
约瑟又再伸手捏了一下迪亚的腿。
迪亚啊地尖声叫起来,她紧咬住牙关,哭着求道:“求您,轻一点,太痛了,我痛得快要死了。”
“抱歉!”约瑟医生一脸无奈的神情。说谎道,“我因为刚刚接到电话,家里发生了一些事情,所以有点心不在焉,对不起!”
迪亚心里叫苦连连。
她觉得她回来Z国帝都以后,犯了一个极严重的错误,她一回来,就急着找柯爵,而忘了做一件无比重要的事情。那就是先去庙里烧个香。
她真的太倒霉了,回来以后,没有一件事情是顺心的。
这才多长时间,她的腿骨折的次数,她都已经快要数不过来了。
约瑟手上的力度,又再重了一下。
迪亚啊地尖叫,她已经痛得出了一身猛汗,浑身都湿透了。
她苦苦相求:“医生,拜托您,轻一点!”
“嗯,我会轻一点,但是您的腿,是真的伤得太厉害了,可能一时半会疼痛很难缓解。”约瑟医生说道。
他只要一想到新管事的交代,便不由地摇头。
这个女人啊,只怕到最后会熬不住痛而选择自杀。
毕竟,就算他心慈手软,手轻一点。她感受到的痛苦会稍少一些。
但是,过一段时间,她的腿伤养得差不多的时候,七爷就会安排人打断她的腿,这样的痛苦,又会再来一次。如此反复,没有人能受得了的。
想着,约瑟忍不住手上的力度再轻了些。
可是,哪怕再轻,迪亚也痛得紧咬牙关。
她的腿,已经肿得光溜溜了。
包好药上好夹板,约瑟看到迪亚整个人都像从水里捞出来似的。他有些不忍心地说道:“我送您回房间好好躺着,你要是没别的事,就不要折腾了。”
“嗯。”迪亚哭着应声。
包好了药,上好了夹板,可是痛得反而更厉害了。
看迪亚全程流汗,约瑟把迪亚抱回她的房间,把她放到床上以后,犹豫再三,还是不忍心地说道:“您要是能离开这里,还是离开这里吧。去国外找一个好一点的医生看看您的腿!”
说完,约瑟医生大步离去,生怕多留,迪亚问东问西。
作为火云堂的医生,他见过的东西实在是太多了。
他这辈子,都没有离开火云堂的可能。这是当初来火云堂的时候,便定下的生死契约。也因此,七爷才会敢于让他看到更多的阴暗面。
他说到这里,已经算是逾越了。
迪亚完全不知道约瑟话里的暗示,她实在是痛狠了,躺下以后,浑浑噩噩地便睡了过去。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她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夜深人静。
她感觉到透心的凉意袭上来,浑身却又热得不行,这种冷热交替的感觉,让她觉得头部极重,呼吸都变得急促了起来。
难怪她浑身难受得那么厉害,原来发烧了。
她喊了一声:“有人吗?”
她听到她的声音,如破锣一般响着,她又再被自己吓了一跳。
她竟然烧得这么厉害,嗓子干涩得连说话都很困难了。
她感觉到口干舌躁,唇也干得厉害。她伸手一摸,便摸到干的嘴皮,下嘴唇有个地方,还凹.凸不平,她伸手稍用力一按,便感觉到有水流到了手上。
呵呵,她悲哀地发现,她的嘴唇,只是几个小时的时间,便已经干起水泡了。刚刚她压破的,就是一个水泡。
她再咬牙喊了一声:“有人吗?”
回答她的,是静寂的空气。
迪亚艰难地从床上坐起来。
头实在是太重了,腿部又完全不能活动,她一个不稳,身体一下子再栽到床上,只是轻轻地碰到一下腿,就痛得她龇牙咧嘴。
她伸手,用力地伸长手,终于在床头柜上摸到了电话。
她看一眼时间,感觉视线都变得模糊了起来。
她用力地眨了眨眼睛,又伸手揉了揉,才看清电话上显示的时间。凌晨两点半。
她翻了一下电话簿,找到了七爷的电话,正准备拨打,又想起这时候太晚了。她与七爷毕竟不太熟悉,加上今天发生这样的事情,七爷也未必完全信她。她要是这种时候打扰七爷,也不知道七爷会不会因此而对她有意见。
想着,她
咬牙拨打了尼克的电话。
尼克粗喘的声音,从电话那端传来:“宝贝,想我了?听七爷说你的腿好得很快,我等着你腿伤痊愈,然后好好地疼爱你。宝贝,先不说了,我忙,嗷嗷……”
迪亚连说话的机会都没有,尼克那端便像条公狗一般喘息着挂断了电话。
迪亚的手,紧紧地握住电话,她哭起来。
心里,一个烂熟于心的号码,她默念着这个号码。
终于咬牙鼓起勇气,拨打了。
她一拨打这个电话,心头便变得无比紧张。
她不停地想着,一会儿柯爵接通电话,她要怎么向柯爵求助?
然而,她想太多了。柯爵的电话,是关机状态。回复她的,只有机械的电子女声。
“呜呜呜,啊啊啊……”迪亚哭着哭着便疯狂地大叫起来,她双手用力地拍打着被子,她是那样的无助啊!
现在这样的环境,让她想起当初从蒋家逃出去之前,就是这样的。蒋老每天饿着她,她生病了不给看医生,那段时间,她过得日子简直暗无天日。要不是郑可婉救了她,她现在已经死了!
“呜呜呜……”迪亚又呜呜地哭起来。
她不敢拨打七爷的电话,她的腿又没有办法支撑她下床。她只能等,等天亮!
头部越来越重,她觉得她烧得快要死了,却没有一点办法。
她躺下去,抱着被子。
身体饱受高烧的折磨,一会儿热得她不得不掀开被子,一会儿又冷得她紧紧地抱着被子,如此反复,冷热交替。她根本没有办法入睡。
望着窗外透进来的一点微光,细数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