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青鸾鉴 >第二十七章 冬狩迷山
    北风烈烈,战鼓鸣扬。

    佩刀携弓,锦帽貂裘。数骑飞驰,满月惊羽。这番景象,是玄国的各位世家子弟按着往年的习俗又在进行冬狩了。

    今年与往年不同,皇帝本人没有来,来的却是太子,太子是带着康王轩辕琲来的。

    正中首座,轩辕珷穿着了一身颇为厚实的黑裘,没想到,只是这一点,倒引起了下方几个世家子弟们的私声窃语。

    “都说这太子殿下遇刺伤了一只眼睛,我看这不但伤了眼睛,连身子骨怕是也不好了,这一旁年纪不大的康王都没见冷呢。”

    “哈哈,我说这太子没太子的样子,倒像是只熊罴,不单如此,还是瞎了一只眼的……”

    “这样的人也能当太子,那我就是天王老子了!”

    得意忘形,哪怕这几个没长眼的席位远远排在末次,离太子远得很,但这大庭广众之下,他们的一举一动都被坐在上首的轩辕珷看得是一清二楚。

    即便是听不清他们的谈话内容,但想想也知道,无非是在嘲笑自己这个太子。而且,恐怕这也是在场大多数各世家子弟的想法。

    暗暗捏紧了指头,拳头攥如磐石,轩辕珷的隐忍之举被一旁随侍的轩辕琲和许赫等人都看在了眼里。轩辕琲眼见着这拳头越攥越紧,指节也好似发出了“咯咯”的响声。而那边,轩辕珷两眼所观之处的那几个人,仍然事不关己一般,自说自笑,全然一副旁若无人的模样。

    不比轩辕珷有那般好的忍耐,轩辕琲起了身,在轩辕珷和许赫察觉到时,她这小豆丁已经跑到了那几个人面前。

    “哗啦!”

    轩辕琲二话不说,直接是掀翻了那几人面前共用的几案。那几人这才停下,不过,突如其来的轩辕琲的大胆之举,让他们出了神,以至于轩辕琲又拿起旁边人案上的一壶酒,一滴没剩的浇了他们一脸,他们也没反应过来。

    “你们这几个混账东西!本王虽然今年才刚学了骑射,我是学得不好,你们几个也不该就这样笑我,冬狩还没开始呢!哼!依我看,你们几个也不见得比我强到哪儿去!”

    先发制人,借着康王的身份,轩辕琲结结实实地收拾了那几人一顿,各世家子弟们的眼睛现在都放在了这边。

    “康……康王殿下,小臣等人刚才没……”肩头被轩辕琲踩着,最先开口嘲笑的人只好乖乖伏跪在地。知道来者不善,也是他惹不起的主,下意识从嘴里说出来的辩解也带了几分颤抖。

    不料,这吞吞吐吐间,轩辕琲抓住了由头,脚上也顺势加了力度,转了方向,不偏不倚踩在了那人的头上。

    “不是和长舌妇似的在说我,那是在说什么?嗯?你们几个还看向本王说的眉笑眼开,说呀!”

    两手叉在腰间,天不怕地不怕,轩辕琲把话音拖得长长的,似是特地给了余地,让她脚下的那颗脑袋好好想想再回答她。

    被轩辕琲踩着,脸紧紧贴进了地面,板结着一层冻霜的硬土压得他脸一阵阵生疼。平日里,他哪被如此教训过?只是,现在,他也不得不服软了。藐视太子,罪可大可小,他可还没活够呢!

    “是!是!是!小臣平日里不学无术,今日……今日是一时糊涂,喝多了酒水,这才有了方才的胡言乱语,康王殿下,您大人不记小人过,且饶了我吧!”

    “嘿嘿嘿……”

    隐隐约约的笑声,从席间传来,此起彼伏。这一刻,被轩辕琲踩在地上的那个世家子弟,怕是连挖个坑躲起来的心都有。

    “咳咳……琲儿,你也胡闹够了吧?小心别误了大家冬狩的时辰。”

    几声轻咳,轩辕珷朝轩辕琲招了招手,同时起身,举起了身旁的一张劲弓,抬手,便是朝天一箭。

    一箭破空,宣告了冬狩的开始。

    “驾驾驾!!!哎呀!阿时,你让他们快点,这样慢吞吞的,都抢不到猎物了!”

    兴致勃勃,轩辕琲一手抓在马鞍上,另一只手里则是在头顶,高高甩着一个不过和她手臂一般长的鞭子。

    这是她第一次冬狩,很是兴奋,只不过,在一旁乘了另一匹马的刘时就不一样了。他今日几乎是在身上裹了一层锦绣被子,初冬的寒气侵体,若不是刘出有事在王府一时脱不开身,今日陪在这小豆丁身边的,该是他这个管家。

    不过,是刘出也好,是他刘时也罢。无论是谁,今日也都会寸步不离轩辕琲,更不会让她以身犯险。

    更何况,轩辕琲,本就不该来冬狩才是。

    是以,从冬狩开始到现在,已过去了将近半个时辰,在几个负责引马小官的带领下,轩辕琲和刘时一行人远远落在了人群之后,慢腾腾的,只是在附近兜着圈子。

    “嘶!”一声马嘶,从不远处传来,一匹额上带着一抹白记的枣红大马停在了轩辕琲的面前。“啪!”一团毛茸茸的,毛皮上还带着斑驳血迹的东西被马上的人丢了下来。

    “驾!”

    一声不吭,调头便走。等轩辕琲下了马从地上捡起那只兔子的时候,这才看清,那人是许赫。

    扔只兔子给自己算什么?难不成是皇兄让他来的?

    只可惜,许赫来也匆匆去也匆匆,轩辕琲没来得及问他。

    这边轩辕琲手里还提着兔子的耳朵,撅着嘴打量这只受了伤还在不断挣扎的兔子。那边不远处,又有另外一个人骑了马来,这次她抬头看清了人,是束好了头发的谢瑾。

    “呦呵!不错呀!我们都还以为你猎不到什么东西呢!喏,收着!!!”

    谢瑾从马上跳了下来,顺便也将挂在马鞍后的猎物扯下。那是一只獐子,獐子还活着,只不过被人用绳子缚住了四蹄,一路上也早是挣扎得没了力气,现下,只能老老实实,任谢瑾摆布的,将它交给了轩辕琲。

    “是皇兄让你和阿赫送来的?我不要,猎物我要自己打!”

    轩辕琲说着,抽出了靴筒里的一把匕首,将那獐子蹄上的绳索齐齐割断。下一刻,獐子也马上跑走了,谢瑾追也来不及。

    看到辛辛苦苦捉到的猎物如此被轻易放走,谢瑾只好无奈地摇了摇头,并不恼怒。回过头来,看了一眼正给那兔子包扎伤口的府医,不是别人,是上回送许赫去王府时见过的,一个熟面孔。

    这府医正是王小良,见了谢瑾,也觉得有些面熟,笑了笑,便又继续闷头给那兔子上药了。

    “欸!阿时,不知道你听说了没有,这次冬狩,谁猎到的猎物最多,是今年能来未央殿参加年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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