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翠沉默了片刻,道:“娘,我不是故作大方,而是真的想要给相公纳妾。如果可以,我更愿意让位,好让相公能够另娶一位大家闺秀为妻,延续王家的香火。”
见小翠坚持己见,王母顿时也说不出话来了。一顿饭便在沉默中过去。
回到房内,王丰独自坐在桌旁看书,小翠则在床边整理着衣物,房间里静的落针可闻。过了好一会儿,王丰才放下书,悠悠地道:“你这么急着给我纳妾,是准备要走了吗?”
小翠叹了口气,道:“相公,你知道我出身狐族,不是凡人,岂能久恋红尘?其实我又何尝愿意离开?只不过我娘早已算定我与你只有五年缘分,若是勉强纠缠,反而坎坷不断,对我们两个都不好。所谓当断不断,反受其乱,何不看开一点,早做准备?趁我还在,先为你娶了新人,也免得有朝一日我突然离去,你身边无人照顾。”
王丰冷笑道:“你倒是真看得开。不过却也真的无情!”
小翠又叹了口气,道:“相公这些日子也练了基础的导引服气之法,应该知道修道艰辛。人只能顺天而行,不可逆势而为,否则必招天谴!我与你既然只有五年缘分,那就不该过多奢求。好合好散,彼此还能留个美好的念想,若执着情爱,难分难舍,最终必定劫难不断,反生痛苦。相公是想要此生荣华富贵,轻松愉快呢,还是想要劫难重重,穷困潦倒呢?”
王丰道:“高堂广夏,也不过夜睡一榻;良田千亩,也不过日食三餐。只要一家人能在一起,即便受些苦也是值得的。”
王丰沉默了片刻,轻声道:“真的一定要走吗?”
小翠点了点头,王丰顿时将书覆盖在脸上,好半晌没有说话。
过了许久,小翠上来轻轻抽去王丰脸上的书,却见书后的王丰早已经泪流满面了。小翠轻轻一叹,温柔地捧起王丰的脑袋抱在怀中,静谧的油灯之下,照映出一对紧紧相拥的身影。
良久,王丰才低声道:“小翠,你即便要走,那也悄悄走了多好。这么明明白白地告诉我要走,让我每时每刻都受煎熬,你怎么这么残忍!”
小翠轻轻地道:“我们只有五年缘分,要懂得惜缘,以图将来!况且我志在仙道,不能有子,为延续香火,相公终究是要另娶贤妻的。我已经为相公卜算过了,相公未来的妻子将会是个美丽贤惠、知书达理的大家闺秀。今后相公身边自有佳人陪伴,不必时时挂念着我。”
王丰气笑道:“你就这么想把我推出去?人家都说爱情是自私的,可见你并不是真的爱我。”
小翠捧着王丰的脸,轻轻啄了一下,道:“我若不是真心爱你,又岂会委身与你,并且如此费心地为我们的以后打算?傻瓜,别多想!我刚刚才说过要惜缘。五年的时间很短,如今更是只剩下大半年了。但若是我们把最后这半年留着,今后每年只相聚几天,那却也还能延续数十年。等到你垂垂老矣,我们或许还能白首相聚,携手去看夕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