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好像是农历初十吧！今晚有月亮吗？那月亮皎洁吗？”
盛泽昊放下手中的工作看向窗户，窗帘紧拉着，外面的景色丝毫看不到。
“我没有看。也不大记得今天是农历初几！”
“那麻烦你帮我看一下吧！”
盛泽昊没有说什么。直接站起身来。走到窗边拉开窗帘，抬头仰望天空。
今晚的天空很是晴朗，在城市灯火阑珊的映衬下。墨色中泛着微微红色，一轮半弦月挂在天边。月光异场皎洁。
“今晚有月亮。月亮也很皎洁，但现在是秋季。月亮皎洁也是很正常的！”
“是吗？”
颜唯的神色蓦然晦暗了几分，“现在是农历八月，再过几天就是中秋节了。一家人有说有笑地坐在一起。吃月饼赏月的日子。
去年中秋节时候，小焱可是很高兴的！只可惜，今年我不能再陪他一起看月亮了！
盛泽昊。如果你的工作不是很忙的话，能不能抽出时间来陪他过这个中秋节。然后再给他买几个正宗的月饼。
国外的月饼不正宗，去年在国外过中秋节时。他就嚷着，有机会一定要吃吃正宗的月饼。”
“那你呢？”盛泽昊问：“你需不需要有人来陪你？”
闻言。颜唯笑了，但只一瞬间。那笑容就又消失了。
“如果可以的话，我自然是希望有人来陪我的！毕竟过团圆节吗。大抵没有人喜欢不热闹！
不过陪不陪又怎样呢？顶多是有人陪我说说话，我又看不见什么！其实一个人听听电视，听听音乐也是一样的！
大底没有人会愿意在团圆节陪一个瞎子吧！”
“你倒是看的挺透彻！”
磁性的嗓音，风轻云淡的语气，可颜唯却听见，里面夹杂进了几许无奈。
盛泽昊无奈什么呢？
失明的又不是他，他有什么好无奈的呢？
就那么乖巧地躺着，乖巧地直视前方，做人嘛，当然得有自知之明。
“成为了瞎子之后，本来就不会讨人喜欢！
我若在没有一点自知之明，在看不透彻，那岂不是就要面临人见人厌的境况了！”
不是她爱自卑自怨！
而是她认为这就是事实！
大抵没有人会喜欢一个瞎子，而不是去喜欢一个非常有用之人！
即便近期不讨厌，等时间久了，也是会不耐烦的！
听盛泽昊久久都没有吱声，颜唯下意识地皱了皱眉。
“怎么了？你怎么突然不说话了？是我说错了什么吗？”
开口间，盛泽昊有些答非所问，他还站在窗边，看着窗外的景色。
“今年中秋节我陪你过吧！
再过几天就是中秋节了，那个时候想必你还没有出院，那就把小焱叫过来，我们一家三口一起过！
一家三口第一次的中秋节是在医院过的，这好像也蛮有纪念意义的！”
嗓音里三分苏心七分磁性，让颜唯差点以为自己幻听了。
“你知道你刚才说了什么吗？”她问。
这哪里像是那个一天到晚就知道板着一张脸的盛泽昊会说出的话！
这分明是一个既暖心，又懂得幽默的人才能说出的话语嘛！
“的确是挺不习惯的！”感觉到没有输液的那只手有些冷，便将那只手伸进了被窝。
“我想，不只是我会感觉到不习惯，今日若换了旁人，也一样会感觉到不习惯的！
不过你能这样也是好事，有血有肉，比起一天到晚就知道板着一张脸，明显会更讨人喜欢！”
“讨人喜欢！”盛泽昊蓦然轻笑了一声，“我干嘛要为过人喜欢而活，一个人想笑就笑，想要板着一张脸就板着一张脸的不好吗？”
“如此说来，你这是洒脱了！”
仔细想想，盛泽昊那不羁地、不会为了谁而讨好谁的性格好像也不是谁都能有的。
“我有些犯困了，你能帮我把床降下去吗？”
“你倒是心宽！”盛泽昊边说着，边去到床前帮着颜唯躺了下去。
颜唯乖巧的闭上了眼睛，其实也不是真的想睡，只是看不见的日子真的难熬，除了睡觉好像也没有什么事情可以做。
难得的，盛泽昊体贴地帮她掖了掖被子，“今晚我就在这儿陪你，有什么事情，醒来后叫我一声就好！”
“好！”
颜唯也不客气，“能帮我倒一杯开水冷着吗，我习惯在醒来后喝点温水！”
“好！”盛泽昊没有多说什么，提起水壶就照做，然后去了沙发上坐下，拿起他的笔记本电脑打开。
“我还有个会议要开，方便我在这里开吗？”
“你开就是了，我会装作什么都没听见的！”
虽然只是一个通过视频展开的会议，但说不定商讨的都是一些机密。
倏不知盛泽昊根本就不是这个意思，他只是怕会吵了颜唯休息。
又懒得解释，想了想后，还是决定另外找一个地方开会。
“算了，我还是去别的地方开会，门外有人守着，你想要什么，到时候叫一声就行，我很快就回来！”
说罢，合上笔记本电脑站起身来走了出去。
在去到走廊上时，他碰见了凤长卿，凤长卿的双腿还没有完全恢复，如今只能靠轮椅代替前行，推着他的是黑子。
他看着他，神色略有惆怅，“颜颜怎么样了？她还好吗？我听说她的眼睛好像看不见了！”
盛泽昊又顶起了一张漠然的脸，“你这是在以什么立场去问？是为我好的立场，还是为她好的立场？”
这些话语对于凤长卿来说，莫名有些刺耳，“一定要这样说话吗？直接回答我不就好了吗？
我想要见见他！”
“但她好像未必想要见你！”
“我就静静地看上她几眼，不说话！
如果颜颜的眼睛真的看不见了，这根本不能造成什么不是吗？”
闻及此，盛泽昊的嘴角出现似有若无的笑意。
“静静的不说话，这的确能让她连你来没来过都不知道！只是你说的话还能相信吗？”
“你要是放心不下，就陪我折回一趟好了！一分钟时间就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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