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三国景皇司马师 >第二一一章
    子元踌躇了一下,他只是想尽快解决问题,那看到阿瑜目光中狠意笃定,便收回剑向旁让了一步。

    羊祜显然很了解自己的亲姊,更是直接退后不言。

    “瑜儿,你还是小心点。”

    她转过侧脸,看向司马师的眼睛,从容地笑笑,就动身迎向对面的妖姬鬼将。

    鬼鸯那边,双手前探,放出汹涌邪气。

    “吾得此物今夜,鸯要见血”

    她右手上黑火燃起,从中显现一把,黑中带赤的方形钢锤,锤头上秽邪的血光闪动。

    那锤头不完整,边缘是切割的斜面,似正是鄢陵侯之锤缺失的另一块。

    鬼鸯尖声娇喊,躯体妖变出青骨玉血、墨翼背生,展翅飞纵而来,舞锤杀砸向阿瑜。

    鬼女带妖风,司马师感到皮肤被吹割得微微刺痛。

    阿瑜直面她的攻势,火热灵气从身体里喷薄而出,长发燃作一头青蓝烈火,运起匕首冲上去接战。

    锤带千钧之力劈下,阿瑜匕首带着灵狐火,巧劲点在锤侧将其格开,她们在半空里硬碰硬短兵相接。

    双方力道,碰撞出的气流横扫水面,催起激荡波纹,空中飘洒的花瓣受震纷纷碎成粉尘。

    哗啦一声,鬼鸯重重摔进水里,她身周霎时蒸腾起一片水汽。这几个接战来回的短短时间内,她已满身是切刺伤口,面上几道渗血擦痕。

    她口中獠牙露出、怒喘着,拄锤柄立在浅水中踉踉跄跄。

    鬼鸯脸上有了些惊惧,她没想到,即便自己用着此蕴含深力的宝锤,在阿瑜面前也只是占尽下风。

    子元看向另一边,阿瑜也被震荡开来落水,却毫发无损,迤迤然推匕捏诀,再向鬼鸯压迫而去。

    她冷声道,

    “无能而持宝器,又有何用这锤在汝手中,和凡铁又有何异”

    言毕她步下生风飘纵而起,匕刃蓬发灵火,冲鬼鸯直直扑杀过去。

    那边女妖青面一横,作出拼命架势,举锤凌空舞了一个圆圈,然后重重砸进水中。

    一圈青磷焚火,以她所立处为圆心,向四面放射出去。

    这一围火攻全无死角,眼见阿瑜避无可避,她忽然停步挥匕,划出一道虚光。

    然后她身形就消遁进那虚光里,鬼鸯的锤火扫了个空。

    女妖眼前目标消失,顿时惊疑紧张,握紧宝锤护住身周。

    然而她守势也是徒劳,在其背后,无声地亮起诡灵青光,阿瑜的狐影浮现其中,鬼鸯却毫无所觉。

    毫无声息,阿瑜身形实显而出,就已站在了她身后近处。

    鬼鸯感到不对,正要回头,阿瑜的灵匕已狠命刺下。

    痛苦的尖叫,大片鲜血瞬时染红了她上身黑衣,绝处反击,鬼鸯拼了命将锤子回身一抡。

    带着毒火的锤头,仅仅撩中一点阿瑜的衣摆,她向后跳出几步,看猎物的眼神一般冷冷盯着鬼鸯。

    这一刺,阿瑜的灵火已注入其身,女妖咳吐出一口血,后背肌体已开始焦烂焚化。

    她跺了跺脚,朝阿瑜唾了一口,然后抛下宝锤,对空一挥手。

    随着她的袍袖,一团黑烟划出,鬼鸯急纵身跃入,立刻消失遁走。

    阿瑜跟着追了进去,并向子元和羊祜这边招了下手。

    紧随着她,他们俩也跳进其中,黑烟漩成的影道,竟有点类似异境裂隙。

    但司马师很快看出,这不过是利用妖气与异境波动的小把戏,他们本身所处的空间没有改变,这通道只是加快便捷了位移、并能用影雾来掩护藏身。

    其实就是方便跑路。

    在影道中,周围灰蒙蒙的一片,外面的景象全部扭曲模糊,只有前方的雾光在引导方向。

    阿瑜纵在前方不远,很快,他们就远离了浅湖枯林、穿过了之前远处的黑沉高墙。

    不一会,影道到了尽头,雾纵速度变慢、影幕迅速稀薄下来,四周实景迅速变得清晰。

    司马师大概瞥了一眼,他们过墙进来的位置,是长安另一边的桂宫门附近。

    影遁通道消失,他们跨出落入半空中,仍是沉夜黑风,正下方是西市一片密集的街区。

    三人落地之处右首,是一座古旧的浮屠塔,周边街坊幽幽灯火中,竟然有酒歌乐舞声。

    待得他们两个落地,阿瑜沿着一旁街边的青石墙嗅了嗅,然后指了下身后的方向,

    “这边。”

    小街两边的曲径幽道深处,不时有媚靡小曲传出,司马师乍一听,与曹植府上的嬉宴歌乐很像。

    前面的岔路口,阿瑜领着转入右边,一个杏旗酒馆,就在跟前。

    到这里时,子元也一下就感到了,鬼鸯那邪秽的禽息,阿瑜对他眨下眼,撩开酒帘就跨了进去。

    看起来就不像凡人的酒倌,笑脸迎上来,司马师要他给找一处靠偏安静的雅席。

    坐下后要了酒和鱼鲙,阿瑜浅酌几口,聚精会神地感应观察。

    堂间有锦台,几个伶伎正在弹唱,曲乐清亮动人,客人们拍手称彩。

    司马师尝了一口,那极鲜滑嫩的生鱼肉,伴着冲鼻的芥葵,虽呛但也十分可口。

    他和羊祜推杯换盏,半壶酒很快下肚,正当微醺之际,阿瑜一下起身,双目灼灼盯住通向酒堂后的过道。

    她想了下说,

    “阿弟,你可还能假作血诱否”

    “可。”

    子元问他们血诱是什么意思,羊徽瑜对他解释道,

    “鬼鸯既然是湘水妖禽,现被我青火重创,急需啖血来疗伤。而血诱,是阿弟捕异兽怪禽时的拿手好戏。”

    她笑着看了一眼叔子。

    “其实便是闭脉藏息,佯装极弱疲体。同时抛出灵血诱饵,使得猎物误以为,是毫无还手之力、却身有灵气精血的常人在接近。鬼鸯就匿在此店,她没有再往远逃,想是以为自己已摆脱了我们。”

    阿瑜说话的同时,羊祜已经接过了匕首、解下左手腕甲,撸起了衣袖。

    “那么现在借着这酒肆,人多嘈杂的环境,假作出一个肥美血饵,对此妖孽的诱惑必然极大。我们初到长安渊异的这一面,毫不熟悉,许多不知底细的异人在侧,最好不要在店里直接过去动手。”

    她竖起耳朵再细听一下,对阿弟一挥指头,表示可以了。

    “同时,妖孽她伤重,不吞食生血灵肉的话,撑不了多久。所以即便她心有疑虑,也不得不冒险过来。”

    子元听完后心想,自己娘子虽一贯满口儒仁正道,但该诈狠的时候也丝毫不含糊。

    阿瑜话音一落,羊祜便在左小臂背面轻轻一刺,青春精气勃勃的鲜血就渗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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