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府军的这些“拐子马”装备复合弓和骑枪等武器,可远射也可近战。在秦军战法中,他们经常配合中军的重甲骑兵从两翼冲击容易松动的敌军军阵。最后,胡隐之把从孤山带来的降军全部布置在阵前,充当吸引无当飞军弓弩火力的炮灰。一旦这些人把无当飞军的远程火力消耗殆尽,他就放出重甲骑兵,踏着他们的尸体,扑向还没有从肉搏中恢复阵型的敌方步兵。
胡隐之对面的无当飞军早已严阵以待。王佐还是按照宋军传统习惯,在阵型最前方安插鹿砦以阻挡敌军推进,后面的土围子里面,五百乌头军靠着土墙站立,他们都配备麻扎刀、重斧、钩枪等骑兵忌惮的长兵器。在他们的后面依次是弓手弩手神臂弩手等远程部队。作为一支常年在深山野林中作战的步兵武装,弓弩在无当飞军里占有极大的比例,几乎是人手一把。阵型两翼则是各由一百名王佐、袁文德心腹亲兵守护,他们都是清一色的骑兵,负责在关键时刻延迟北府兵的侧翼包抄,并伺机包抄对手。在这些军队的后方还有一支五百乌头军组成的预备队,准备随时补充中军的损失,并作为应对北府军骑兵包抄的最后一道防线。
胡隐之完成布阵以后,已经到了一更天,天空中刮起西北风,非常有利于北府军发起进攻。胡隐之一声令下,前面七千孤山降卒开始向土围子冲去。
无当飞军的弓弩手立刻进行还击,这些士兵常年在山野狩猎,射术精湛至极,一时间箭如雨下。在一轮轮弓弩射击后,北府军前排的轻步兵和弓箭手死伤惨重。乌头军挥舞着大斧、钩枪、麻扎刀等武器跃出土墙,直扑这些北府军的步兵。胡隐之看到无当飞军纷纷脱离营垒,与孤山降卒厮杀在一起,趁机派出拐子马去包抄王佐的两翼。但是战斗在最前方的那些降军毫无斗志,不顾后面督战队的严令,纷纷溃败。甚至有人还对着无当飞军大喊:“我们这些降军本来就不想打仗,是被北府兵强征来的,官军壮士们去杀两翼的北府拐子马吧。”
王佐对于这种骑兵冲锋的“三板斧”套路也是有所耳闻的,看到胡隐之放出重甲骑兵参战,也知道这是胡隐之的撒手锏了。他立刻毫不犹豫地把后面五百乌头军的预备队也投入了战场。针对重甲骑兵需要一定距离逐渐加速冲锋的特点。王佐命令士兵先在草地中散布装有豆子和马草谷的竹筒,引诱北府军战马停下来食用谷物。这时无当飞军则五人混编成一组,用重斧和马扎刀砍断没有铠甲遮护的马腿,再用钩枪勾掉倒地敌兵的铁盔,最后由刀斧手上前实施斩首。
虽然,王佐的撒豆成兵给北府军的重骑兵带来了很大的麻烦。但是这些身经百战的北府精锐处惊不变,依旧保持着昂扬的斗志。他们看到骑马作战不利,就都跳下马来,作为重装步兵投入战斗,与冲锋陷阵的无当飞军开战肉搏。两军一直血战到四更天,都伤亡惨重。北府军拼尽了全力却始终无法突破无当飞军的阵地,胡隐之得不得暂停了进攻,后撤二十里扎营修整,准备明日再战。
王佐看到北府军撤退,随即传令军队停止追击,一面命部下埋锅造饭,一面派出斥候探查胡隐之的情形。胡隐之的后卫部队看到王佐的部队没有继续追击,反而在鹿砦后面造饭进食时,稍微松了一口气,总算是安顿下来。
无当飞军吃过晚饭正要休息,王佐的传令兵就骑着马在土围子里面飞驰传令,命令全军往西出动,追击胡隐之。众人与北府军血战了三个时辰,早已疲惫不堪,此刻人困马乏哪里还能再战王佐的军令一出,下面的人无不怨声载道。
袁文德也上前为三军请命道:“将士苦战一夜,人困马乏,安能再战乞帅爷暂且罢兵,容将士休整一晚,明早再战不迟。”
王佐却斩钉截铁地说道:“不行现在若不乘胜猛攻,赶明儿胡隐之从孤山调来援兵,咱们的处境就更加危险。我知道将士们幸苦,但时不我待,必须速下决心,歼灭此一顽敌。我等才有一线生机”
众将还要再谏,王佐勃然大怒,高举手中佩刀向众将展示,厉声呵斥道:“有敢不奉令者,杀无赦”
众将皆不敢再求,纷纷回到军队中,整顿军马,准备出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