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雄才有三重身份,在大明,他是皇宫御用的药材买办,在辽河两岸的百姓心中,他是稳定药材市场的支柱,可在后金的大汉眼中,刘雄才是攻城必克的法宝。此人虽不为官,也不身在江湖,可审时度势的眼光十分了得。并且在两个政权的夹缝之中,显得是游刃有余。后金的“天命汉”努尔哈赤对刘雄才也甚为重视,只因后金的八旗兵勇,每每在攻城掠地之前,都有刘雄才先行安插细作谍工,再由双方里应外合。此种军事手法,使得原先弱小的后金政权,先夺抚顺,再灭开源,后屠清河,又扫铁岭,总之一直向西,占领辽东所有土地。所以刘雄才在后金汉王的眼中,影响是举足轻重。
刘雄才亲自去了一趟赫图阿拉城,努尔哈赤热情的召见后,听闻刘家遭遇危险,就让自己的侄子阿敏亲自率了五千骑兵,帮助刘雄才荡平老边山。他找到阿敏商议了一番,就决定依样画葫芦,还是来个里应外合,扫平老边山青龙帮。
龚家父子所说是行走江湖多年,可对大批招揽士卒的经验稍有不足,今日才招此大祸。
后金的士兵,已经把老边山围了个水泄不通,现今除去下山做买卖的人马,山上一共也就五百人手,阿敏带了五千精兵而来,自然是势如破竹。
大批的士兵将龚氏父子围在了厅堂之中,莫形孤三人也被包围了起来,可这些军兵不急于出手,似乎是在等一头目。
稍稍片刻,只见八旗兵勇两列排开,从人群之中让出了一条道路,那道路上走来了一高一瘦两人,瘦得大约五十挂零,赫楞楞的带着一团精气神,瘦男人旁边有一武将,满身戎装,手拿宝剑,走起路来虎虎生风。来人正是刘雄才和阿敏。
“将军,可否找到家中两子”
“叔父稍等,待我问问手下。阿尔通,可有刘家两位公子下落”
“回二贝勒,匪巢有一囚牢,囚禁了十多人,孰不知哪两位是刘家公子,要不带来请您一看”
阿敏点头后,阿尔通就命手下前去带人,这时厅堂之中,除了莫形孤三人就是龚家父子,刘雄才和龚子美是相互认识的,可这时两人处境都极为尴尬,一个是背弃了结拜的兄弟,把刘星关在了囚牢,一个则背叛了自己的国家,里通外邦来攻打朝廷。两人心里都生出惭愧,不过现在的情境似乎刘雄才更占点道理,就暗中鼓励自己,装腔作势道:“龚子美我刘家待你不薄,你利用我儿在先,囚禁他们在后,你就算命丧今天,也不算吃亏”
“哼哼,你自己也说了,当今皇上昏庸,奸臣当道,我后金国主,天命汉努尔哈赤,文治武功,雄才大略,才是天下之主,岂是你这等奸佞小人能明白的所谓天下,非汉人之天下,也非女真人之天下,乃天下人之天下,谁有才德谁得民心,谁才能得天下”
“哈哈哈,你说鞑子得民心,我呸抚顺、清河、铁岭、开源,被他努尔哈赤攻破后,哪个不是满城屠戮,我汉族子民哪个不是为奴为婢,这算什么明主这算什么德才”
阿敏听到有人对大汉不敬,就有些恼火,大喝道:
“小毛贼,你要是再口出狂言,本将连个全尸都不给你”
“将军息怒,我还有话想问这小贼。龚子美,先不谈国家大事。再怎么说,我刘燃孩儿对你是掏心掏肺,你怎么忍心加害于他难道你一点也不顾及结拜之情”
听到这,龚子美脸上有些哀伤,眼神中也有了些许犹豫,小声的自言自语了一句:
“我怎么忍心害他呢”可这话刚完,子美眼神就是一阵凌厉,死咬牙根,恶狠狠地道了句:
“你以为你儿子是什么好东西,我与他结义良久,他眼里对我这个大哥,何尝有半点看得起每次相见,都以为我缺银子了,每次去到你家,都要我隐瞒身份,怎么我这个大哥就这么见不得人么”
莫形孤虽在危机边缘,可也看着两人无耻至极,心里暗自道:一个是不仁不义的阴险小人,一个是不忠不孝的汉奸国贼,就这两人,还要在道德上争个你死我活。
阿敏是武将,根本懒得去听他们唠叨,听了一会儿就格外烦躁,又去问手下的阿尔通:“人带来了没赶紧了结这点琐事,咱们也好回去喝酒”
阿敏说完,后金的兵士就从牢房里带来十几个囚犯,刘星和刘燃就在其中,等二人看到了爹爹在场,瞬间明白了情况,高兴的合不拢嘴:“爹,太好了,你来救我们了”
父子三人又得相见,刘雄才的眼泪掉了下来:“都怪爹爹不好,直到今日才来,害得你们受苦了,星儿,你看你都瘦成什么样了。”刘雄才没去关心刘燃,不是不疼惜小儿子,而是刘燃非但没瘦,似乎还胖了一些,那刘星没有是瘦了多少,就是不得梳洗,人看起来脏乱无神罢了。团圆的不仅是他,形孤的老爹也在囚犯之中,这样莫家三父子也终于相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