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嫡女烟雨 >第36章 此情难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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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裴元启满脸不敢置信:“祖父您在说什么啊我我”

    裴相虚弱一笑。

    “傻孩子,我吃的盐比你吃的饭都多你以为,我看不出来你对这个丫头的心思吗”

    裴元启俊脸一红,默然不语。

    “从你火急火燎过来找祖父,我就看出来你对这个丫头不寻常,你每次提到她的名字,眼睛都亮的放光。”

    裴元启腼腆道:“真是什么都瞒不住祖父”

    裴相轻哼一声。

    裴元启向前膝行几步,恳求道:“祖父,孙儿,孙儿实在是情难自抑,您,您就成全我吧。”

    裴相皱眉:“你要我帮你提亲”

    裴元启耳朵尖都红了,但仍固执地点了点头。

    裴相长叹一声:“启哥儿,纪烟雨这个丫头跟旁的女子不同,她性格坚毅,行事果决,善于权变”

    裴元启急急道:“祖父,烟雨温婉善良,行事妥帖大方,这次也是被逼急了才”

    裴相摇了摇头,打断了他。

    “你看她拿出证词的一瞬间,侃侃而谈,神态自若,连费氏都被她诓骗了去此女心性智谋,比起个男人来也不逞强多让”

    裴元启一脸讶异:“祖父您怎知”

    裴相捻须轻笑道:“她拿出的那页纸遥遥看去,上面仿佛有一个红指印,但那纸张颜色泛黄,断不是新纸”

    “更何况,缀锦阁是什么地方早就空了许久,怎么会让她轻易寻到纸笔

    “那丫头先说了第一个证据,意在瓦解费氏的心志,再用假的证词扰乱视线,费氏情急之下,不能分辨,自然就招了”

    “外具花柳之姿,内有风雷之色,真真不可貌相。”

    裴元启抢着道:“要不是烟雨有急智,此番就落入圈套了、名节有损了祖父,您莫要对她怀有偏见”

    裴相摇头道:“傻小子,我不是对她有偏见你还不明白么这丫头的相貌心思全都是一等一的,不是我们裴家这座小庙能容下的”

    裴元启呆了,瘫坐在地上。

    裴相心有不忍,俯身拍了拍他的肩膀。

    “如今我已有致仕之心,大房二房人才凋零,不成气候,第三代中唯有你的才华品性堪能撑起裴家门楣”

    裴元启嗫嚅道:“祖父,三弟他也”

    裴相怒道:“此等罔顾人伦的家伙,也配为我裴家人么”

    说罢,鹰眼直直盯着裴元启。

    “你眼下要好好准备会试、殿试,旁的不要想祖父自然会为你铺路”

    “你纯善有余,入仕后找一个性格敦厚的女子也就罢了。女子,女子,最主要的是以夫为天,能开枝散叶”

    “你要记住,牡丹虽好,终不适合咱们这寻常人家的后院”

    裴元启一脸苦涩。

    “孙儿和烟雨”

    裴相摇了摇头。

    “且不论她与你情义有多少,婚姻之事,从来不单单是两个人的事,而是两个家族的事”

    “这一则,圣上对我已有猜忌之心,十有,不会放任咱家迎取勋贵之女,二则,你以为永定侯会乖乖把女儿嫁给你”

    “他为我求情不是真心对我们裴家好,只是顺手解自己的围罢了”

    “我观永定侯心思活络,颇有野心,他费劲心思养出的女儿,绝不是为了配给一般人家,定要送入宫的”

    裴元启微微睁大了双眼。

    裴相接着下猛药。

    “不怕跟你说,要不是之前的一些事,只怕这个纪烟雨早就在宫宴上被皇后娘娘选上,不是晋王、湘王的正妃,就是侧妃”

    裴元启眼前闪现出了晋王那张讨人厌的俊脸,紧咬牙关。

    只听裴相又道:“幸好,元容那个蠢材没有成事,他要是这样得手,永定侯盛怒之下,岂会善罢甘休”

    “启哥儿,如今,你再不放手,就是将裴家架在火上烤啊”

    裴元启彻底跪俯在地上,双目无神。

    裴相循循劝道:“启哥儿,人生短短几十年,身为男子汉大丈夫,最主要的,是要有一番自己的事业”

    “至于儿女情长,如花美眷,有,是锦上添花,无,也是人生难免之事”

    “有情常难白首,同去常难同归。情字本无常,听祖父的,莫要再为难自己了。”

    一番话风驰电掣,说的裴元启哑口无言。

    裴相见他低头不语,稍稍加重了语气。

    “启哥儿,当断不断,必有后患,你且当着裴家列祖列宗的面,立个誓言,莫要与纪烟雨和永定侯府再有瓜葛,将来你自然能明白祖父的苦心”

    裴元启眼尾笼上一层薄红,连连摇头。

    “祖父,您,您莫要逼我”

    裴相狠了狠心,肃容道:“启哥儿,你是裴家唯一的希望,我不能眼看着你行差做错,却坐视不管”

    “今日,你若应了我,便还是裴家好儿郎若是咳咳咳”

    裴相禁不住,又剧烈地咳嗽起来。

    “我已时日无多,你是安心让我死不瞑目吗”

    裴元启低低唤了声“祖父”,终是颤颤巍巍举起右手,竖起了三根手指,半晌才颤声道:“列祖列宗在上,我裴元启在此起誓,以光宗耀祖为要,绝不耽于儿女情长”

    裴相鹰眼眨也不眨地盯着他。

    裴元启只得硬着头皮道:“绝不与永定侯府嫡女纪烟雨有所瓜葛,有违此誓,叫我叫我刀剑穿心而死”

    一口气说完,裴元启鼻尖发酸,眼眶发红,男儿泪差点涌出来。

    裴相忙拉起他,“傻孩子,你只要答应了,做到了便罢了,立这么重的誓做什么”

    裴元启低头不语,一颗心已经千疮百孔。

    “相爷,大夫来了”

    “嗯,叫他进来。”

    裴相转头对裴元启道:“启哥儿,你先出去只是,永远别忘了你的话”

    裴元启低低应了,行礼退了下去,一脸的失魂落魄。

    裴相长叹一声,咬了咬牙。

    他也曾从年轻时候过来,有什么不明白的

    只是裴家今时不同往日。

    百年大族,绝不能折在自己这几代人的手里

    他看向大夫:“老夫这残躯还能再支撑多少时日”

    大夫低头诊脉,良久才伸出三根手指。

    “三个月”

    “不行太短了你再想办法帮我续些时日老朽,老朽还有最后一件事要完成”

    裴元启默默走在石子路上,浑浑噩噩,他几乎怀疑今天的一切不过是荒诞离奇的梦境。

    烟雨不曾遇险,自己也不曾立誓。

    忽然,裴元启如梦方醒,他摸向怀中,片刻取出一块手帕。

    他小心地展开那雪白的帕子,只见帕中静静躺着一枚白玉簪。

    簪头是一朵玉兰花苞的形状,与帕角绣的两朵白色玉兰相映成趣。

    裴元启一遍又一遍的摸索这玉簪,凤眼中染上绝望的神色。

    此时方听不远处有人道:“纪小侯爷,您这边走,老侯夫人和两位纪小姐在前面的安乐堂等您

    听到一个“纪”字,裴元启不觉一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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