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瑾年？！”
撞上那对深邃的黑眸，程子诺惊讶出声。
她想要挣脱杜瑾年的束缚，奈何杜瑾年将她箍得更紧。
“杜瑾年，你放开我！”
程子诺懊恼不已，朝杜瑾年吼起来。
杜瑾年像是完全没有听到程子诺在对他说话，他一把将程子诺拉进了自己的车里。
车门上了锁，程子诺无路可逃。
杜瑾年用力钳住程子诺的肩膀，不准程子诺再乱动，然后沉声质问道，“程子诺，你说，你到底要我怎样，你才肯放了我妈？”
程子诺失笑，无限心寒。
杜瑾年能这么问她，一定又是杜佳宁他面前颠倒是非。
程子诺推开杜瑾年，眸中酸热在弥漫，但她一直忍着，不许泪水滑落。
她心痛出声，“杜瑾年，我不知道你妈在哪里，我只知道我差点被你那蛇蝎心肠的老婆淹死！我能活着回来真是老天有眼！”
这一次，她彻底长了记性。她绝对不会再告诉杜瑾年安慧兰的下落。杜瑾年如果知道了，肯定会告知杜佳宁。到时，杜佳宁又会想方设法除掉安慧兰，以便掩盖她的罪行。
杜瑾年根本就不信程子诺的话，他猛地掐住了程子诺的脖子，眸中泛起凛冽的寒光，“程子诺，都这个时候了，你还给我撒谎！我最后问你一遍，我妈在哪里？”
程子诺倔强地盯着俊颜冰冷的杜瑾年，语气强硬，“我不知道！”
杜瑾年被程子诺气得呼吸急促，他加大了手上的力度，“程子诺，你别以为我不敢解决你，我就是现在动手，也不会有任何人发现。”
如果程子诺真的已经把他的母亲处死，他现在就能掐死程子诺。
程子诺的脸涨得通红，她快喘不过气，翻起了白眼。
即便如此，她仍是不肯吐露半个字。
为了安慧兰的安全，为了能证明自己的清白，为了让杜佳宁有朝一日罪有应得，她必须保护好安慧兰。
“程子诺，你说不说？”杜瑾年已咬紧了牙根。
“你......掐死......我吧！”
程子诺干脆放弃了挣扎，她豁了出去。
假如杜瑾年的确丧失了人性，那他就掐死她。
她不信杜瑾年能做出这种丧尽天良的事。
见程子诺索性闭上了双眼等死，杜瑾年心痛如刀割。
他终是松开了手。
程子诺趴在车座上大口大口喘着气，如获重生。
良久的沉默后，杜瑾年低沉开口，“程子诺，我早就跟你说过，如果你恨我，你有什么你朝我来，别伤害我身边的人，他们是无辜的。你到底要我怎样，你才肯放了我妈？”
程子诺缓和过来，缓缓坐起身，她的眼泪还是不受控制地落了下来。
“恨？”她失望地看向杜瑾年，声音沙哑，“杜瑾年，你值得我恨么？因为杜佳宁，你都已经失去自我了，已经无可救药了。我再说一遍，我不知道你妈在哪里，要想找你妈，你去问你老婆去！”
杜瑾年唇边划过一抹浓郁的苦涩，随之，他钳住程子诺的肩膀，神情认真，“程子诺，你不就是想跟我复婚得到杜家的财产么？只要你放了我妈，我立即答应你所有的条件。”
杜家的财产她还需要通过和杜瑾年复婚来得到么？
小俊是杜瑾年的亲生儿子，杜家的财产理所应当将来全部由小俊继承。
她犯得着再瞎眼一次把自己牺牲在杜瑾年身上吗？
程子诺抬手擦去脸上的泪痕，眼神轻蔑，“杜瑾年，我不知道你妈在哪里。我告诉你，我这辈子都不会跟你复婚，你别自以为是了。杜家的财产本来就是小俊一个人的，杜佳宁一分钱都不值得拥有！”
“程子诺，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杜瑾年伸出大掌要去抓程子诺的衣领，程子诺迎着他凌厉的视线，无所畏惧，“怎么，你又想在车里惩罚我？杜瑾年，你不就这点本事了么？来啊，你动手啊！”
见杜瑾年愤怒的目光里充斥着各种瞧不起，手却停在半空中迟迟不肯落下，程子诺压抑的悲伤瞬间奔涌而来，她的情绪失控，自己赌气地脱去了衣服。
春光乍泄的程子诺朝着杜瑾年崩溃地大吼，“杜瑾年，我在你眼里什么时候正经过？既然如此，我连你的力气都给省去！怎么，不敢了吗？你以前的能耐哪去了？”
程子诺的身体剧烈颤抖着，滚烫的泪淹没了她绝望的脸。
杜瑾年别过头，他的脸上不再有任何表情。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此刻的心是多么疼，像是在淌着血。
他脱下自己的外套，轻轻披在了程子诺的身上，并将纽扣依次扣好，确保程子诺不会走光。
“你回去吧。”
他给程子诺打开了车门。
“混蛋！混蛋！混蛋——”
程子诺疯了似的捶打着杜瑾年，宣泄着她的怨恨。
这么多年，她只爱过他这一个男人，她只想和他建立一个属于他们的家，从跟他在一起的那一刻，她就从未想过要跟他分离。
可为什么他这么不争气？
他知不知道，他把她的心都伤透了！
他摧毁了她对婚姻所有的信念啊！
杜瑾年一句话不说，任由程子诺捶打着他。
他在和程子诺离婚后，就再也没有真正开心过。他的屈辱、他的不甘、他的愤恨，全都压制在心底，无处释放。
讽刺的是，当程子诺的拳头一下又一下砸在他身上时，他竟莫名有种发泄的感觉，甚至好像他能感受到程子诺的心碎。
杜瑾年讨厌这样的自己，因为他什么都跟程子诺有关，但他又对这样的自己上瘾，戒都戒不掉。
可能男人也贱吧。
杜瑾年在心底失落地自嘲。
待程子诺打够了，杜瑾年沉声说道，“时间已经不早，回去吧。”
程子诺跳下车捂着唇头也不回地飞奔进小区里。
望着程子诺决绝的身影渐渐没入夜色中，杜瑾年点燃一支烟狠狠抽起来，烟雾缥缈中，他若有所思，他觉得自己该做出决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