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险!
幸亏杜瑾年动作快,只差一点点,他和小俊就要一起去见死神。
小俊仍没有从刚才惊险的一幕中回过神,他缓缓从杜瑾年怀里爬起来,整个人都是懵的。
杜瑾年伸手抚上小俊吓得苍白的脸,语气温柔地对小俊说道,“小俊,别怕,已经没事了。”
小俊的呼吸渐渐恢复正常,看到杜瑾年的左脸颊被石头擦破了皮,露出新鲜的血肉,他不禁心疼起来,“爸爸——”
突然意识到自己叫错了称呼,小俊立即改了口,“杜叔叔,你的脸受伤了。”
杜瑾年这才感觉到左脸颊有些疼痛,他淡然地笑笑,“小俊,叔叔没事,倒是你,有没有伤到?”
说话期间,他不忘给小俊检查了一下身体,看看小俊有没有被伤到。
小俊摇摇头,那张像极了杜瑾年的脸上满是认真,“杜叔叔,我被你保护得很好,我没事。”
语毕,他扶起杜瑾年,又把掉在地上的书包捡起来重新背在肩上,然后拿出手机开始搜索附近的小诊所。
很快搜索到信息后,他指了指前方,“杜叔叔,往前面走一百米就有家小诊所,我陪你去包扎一下伤口吧?”
“小俊,我这点伤不要紧,我先送你回家。”
杜瑾年顾及小俊放学一直没回家程子诺会担心,他觉得还是先送小俊回家比较好,顺便知道一下程子诺住在哪里,万一安慧兰就在程子诺的家中也说不准。
小俊拉起杜瑾年的手,脚步匆忙地朝前走,“走吧杜叔叔,你都流血了,还说没事。快跟我去诊所!”
诊所大夫为杜瑾年处理了伤口,并给杜瑾年开了一些消炎药。
小俊知道杜瑾年工作繁忙,他怕杜瑾年会忘记吃药,于是特别叮嘱杜瑾年,“杜叔叔,这个药是一天吃两次,这个药是一天吃三次,你可千万别忘了。还有啊,不要吃辣的。”
杜瑾年望着小俊紧张他的模样,心不由一暖。
莫名地,他想起那晚小俊钻进他的怀里,在睡梦中喊他爸爸的情景。
可惜,小俊不是他的儿子。
也许是他欠了小俊的吧,所以,每次见到小俊,他心痛的同时又心软,总是忍不住要为小俊付出本不该是他要付出的父爱。
其实仔细想想,小俊多么可怜,一出生就没了爸爸,小小年纪被病痛折磨,直到多年后才恢复健康。
孩子是无辜的,成年人之间犯下的错跟孩子有什么关系,为何要让一个人孩子去承受那些罪孽?
想到这些,杜瑾年心下酸楚,他凝视小俊,沉声开口,“小俊,你这么紧张叔叔么?”
“杜叔叔,虽然你对我妈妈不好,但是你救过我很多次,我应该感谢你。”
小俊开始回避杜瑾年温和的视线,他为自己找着理由,掩饰自己对杜瑾年的在乎。
气氛骤然变得凝重。
杜瑾年和小俊都陷入沉默。
良久,杜瑾年低沉出声,“小俊,我知道你很爱你的妈妈,但是我和你妈妈之间的恩怨,与你无关。无论如何,你都是杜家的人,我不会不管你。”
小俊说得理直气壮。
杜瑾年难过地冷笑一声,透出讽刺,“小俊,你已经被你妈妈那畸形的思想浸透,再这么下去,我真担心她害了你。你跟我回杜家吧?”
“等你挽回我妈妈那天,我再跟你回杜家。”
说完,小俊失落地跑出了诊所,自己叫上一辆车回了家。
杜瑾年立马闪过一个念头,他吩咐助理,“这几天跟踪小俊,很可能小俊就知道安老太太的下落。”
小俊回到家,把杜瑾年又救了他一次的事说给程子诺听。
程子诺听后,心情复杂万分。
说来也是奇怪,杜瑾年明明不承认小俊是他的儿子,他却屡屡以一个父亲的角度去对小俊好。
程子诺发现自己越来越不了解杜瑾年。
忽然又想到了什么,程子诺猛地攥住小俊的胳膊,神情严肃,“小俊,你爸爸有没有问你奶奶的下落?”
小俊连忙摇头,“妈妈,爸爸没有问。爸爸就算问我,我也不会告诉他。放心吧。”
程子诺舒了口气。
为了避免后期引起麻烦,程子诺提醒小俊,“这个月你先别去你徐叔叔那里看望你奶奶,周末你也住学校宿舍,防止你爸爸在伦敦期间找人跟踪你。千万记住妈妈的话。”
“妈妈,我记住了。”小俊郑重地点了点头。
周末,程子诺陪徐志文去参加一个庆功晚宴。
宴会上,程子诺手握酒杯跟在徐志文身后,穿梭在衣香鬓影间,她始终保持格式化的笑容。
一圈下来,程子诺穿着恨天高的脚累得酸胀难受,脚后跟还磨破了皮。
要想提升气质,总要承受一点皮肉之苦。
程子诺不禁在内心无奈地感慨。
好不容易得了空,程子诺在角落的沙发上坐下。
她脱了脚上那双恨天高,顿时有种轻松的解脱感,就那么赤着脚落在地板上。
远离喧闹的人群,程子诺并没有觉得安静,她的思绪变得混乱。
她牵挂安慧兰,不知道安慧兰什么时候才能康复。
她生气杜瑾年不肯答应她去和小俊做亲子鉴定。
她害怕杜佳宁会回国继续在杜家兴风作浪。
......
太多太多烦心事,搅得程子诺郁闷不已。
她给自己倒了一杯红酒,随即仰起头,一饮而尽。
一杯酒就让程子诺有种天旋地转的眩晕,她的身体摇摇晃晃,手中的酒杯跌落在地。
玻璃碎片横飞,程子诺不小心踩到了那些碎片,脚底传来一阵钻心的疼痛,鲜红的血滴落下来。
蓦地,程子诺的眼底出现一只修长的手以及一枚创可贴。
程子诺惊讶地抬起头,酒精的效力在加重,她的视线模糊一片。
看不清给她递创可贴的人是谁,程子诺迷离着双眼,染上酡红的脸上只剩困惑,“你......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