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上,一只白皙又精致的手轻轻地拉开了一小块绣了不少花纹的粉色车帘,让那张可以颠倒众生的脸露了出来。
车队外,欢呼着的人群骤然失去了声音,他们的灵魂也仿佛随着那露出了一小块脸的人而去了。
良久,那些站在车队外的人突然回了神。
“王子是王子那是月离国王子”
“王子你等等”
像是着了魔一样,那些原本井然有序地按照王大鸿胪安排有礼守在两旁的民众一下就拥了上去。那些在车队附近的士卒们拦都拦不住。或者说他们也没有想拦的想法。
这人太美了。怎么会有这么美的人
车里的人微微勾起一丝笑,放下了那隔绝视线的车帘,却是让那些跟随他而来的民众更为疯狂。
“你们不要拦我”
“王子请看看我”
在宫门城墙上,王大司马皱起了眉。这是怎么一回事前方的大道怎么一派乱糟糟的不是说好要做好安全工作吗
“严迁”
“在”
站在大司马后面的严迁往前走了半步,恭敬行礼。
“你和左中郎将去看看这是发生了什么”
“是。”
待严迁和严由带着部队到的时候,整个场面都快失控了。那些被民众推着走的士卒尸体都快贴上那月离国王子的马车上了。
严由没有犹豫,拔出了佩剑,大喝了一句“登车者死”
带着队伍,严由很快就分开了人群。他的速度是如此快以至于跟他一起来的严迁都还没有反应过来。
“由你”骑在马上的严迁张了张嘴,却说不出什么话来。
他能说什么呢木已成舟。
骑着马几步就到了那月离国王子的车前,严迁没有下马,也没有拉开窗帘而是就那么恭敬地在车外低声说道。
“王子受惊了。我们大司马有为您准备好酒宴。”
“无妨。”车窗里的人微微摇了摇头,声音很是温润谦和:“我很快就去。”
粼粼作响的车马声又一次响起。严由在这车队的一旁指挥着那些将士,让他们把那些围观着恨不得冲上前来的群众一一分割开来。他是不会让百姓们以这样可笑的理由去挡路的。他可不能让别人看他们大汉的笑话。
“嗷呜”
被拦住的人顿时一阵哀叹,他们怎么就不能离得更近一些呢
当那来自月离国的车队抵达宫门口的时候,大汉国的负责迎接的,穿着主体呈银白色,鳞片由红色粗线相连的铠甲的将士,已经在这宫门口列好了队。这些人的样貌一个比一个俊美有神,但却始终比不上那马车里的人。
虽然那人只是微微露面,但是百姓的眼中就深深地烙下了他的身影。他们的眼中再也没有了那仿佛来自传说中仙界的仙兵神将。
欢快的乐曲在门口奏响,这演奏的旋律极为优扬和宏大,颇有一种天朝上国的气势。那些乐官们都还是有几分真本事的。
马车停了下来,那平日里一直禁闭的宫门开始自动地往里缓缓打开。那些齿轮和链条的声音在“嘎吱”作响的开门声中暗藏,有一种机械般的井然有序。
但这开门的方式不是群众关注的重点,他们关注的是
“看我就说大司马不能因为他是王子就破坏规矩吧”
“至少应该是国王,单于才可能骑着马进入。”
“所以”
“所以,快你快别说了他要出来了他要出来了”
“走下来走下来快了快了”
“他快下来了快快让我再往前一点。我要看看他”
“靠你别挤啊这是我的位置”
“神特么你的位置,我抢到了就是我的”
“靠蹲下一点,蹲下一点我要看不到了”
“别说了我都要趴到地上了”
在群众,不分男女老幼,不分尊卑贵贱的亲切注视下,坐在车里的人终于露出了一只手。
这是怎样的手啊虽然仅仅是一个没有佩戴任何东西的手,但它却精致而完美,让人浮想联翩。很难谢谢究竟要怎样的玉壁打造的人才有如此好看的手。
“出来了出来了他的手出来”
“哇真的太好看,太无暇了”
“哇哇哇得我都不知道用什么诗词来形容这只绝美的手了”
“我靠你居然还有心情想诗词,你肯定对他不是真心的”
“我靠你才是呢你都有心情怼我”
“哇等等,那手都出来了,那离人整个出来也就不远了吧”
“不不要拦我我要和他长相厮守”
“不你做梦吧他是我的”
“是我们的”
要不是那些被严由带来的将士都是被严格训练了军中精锐,那一时之间他们还真的不一定能拦住那些突然像发了疯一样的群众。这简直太恐怖了至于这样吗不都是人吗两个眼睛一个鼻子的人。
车里的人嘲讽地笑了一下。这人啊向来都容易被这些随时可以被替换表象所迷惑。说到底,这些容颜不过是红粉骷髅罢了。
他彻底打开了车门,让那有些倾斜的光从高空映照到他的右边,使自己的外表更加的完美。
“哇醉了,醉了,我醉了”
“这人太太太太太太特么好看了比俺还好看比秦廷尉的长子还好看”
“哇哇哇这是人吗这明明是仙啊仙都没有他好看啊”
“我不管我要上去我要上去我要和他忘年相交”
“我我我我要上去”
“不不要走多留一会多让我们看一眼”
“不不要走我是最好的画师不要走麻烦您在多留一会”
宫门上
“哼这成何体统我看这些人都是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