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青婉坐在一边的榻上,正在喝茶,王云瑶正在从书柜里给她取书,浣东和浣西在收拾着中午那会他扯下来的床单。
聂青婉穿的不是早上他给她穿的那件大红色的喜裙,罢朝回来殷玄就看到她将那裙子换下来了,这会儿穿的也是素色宫裙,浅浅的黄色,倒衬的她的脸越发的白皙娇嫩。
大概因为答应了她的无理取闹的原因,她喝茶的唇角都是上扬的。
殷玄收回视线,对随海道:“去把隔壁的房间收拾出来,朕晚上睡那里。”
随海一听,当即惊啊出声,不解道:“皇上你要睡隔壁偏殿?”
殷玄道:“嗯。”
随海惊讶的嘴巴大张,都能塞进一颗鸭蛋了,他眨眨眼,震惊道:“好好的龙床不睡,皇上你干嘛......”要睡偏殿。
话还没说完,殷玄就打断他:“让你去收拾就去收拾,怎么那么多废话!”
随海猛咽一口气,这下子忽然就想到了刚刚在门外听到的哭声,莫不是皇上把婉贵妃欺负的太惨,婉贵妃受不了了,所以罚皇上睡偏殿?
这么想着,随海就又不受控制的用眼角余光去瞅聂青婉。
见婉贵妃一脸怡然自得地坐在那里喝茶,妥妥一幅被男人狠狠滋润过的貌美如花样,随海忍不住闭眼轻叹。
皇上,你不能这么惯着婉贵妃啊,享受是享受了,但也不能为了这就依了她吧?这龙阳宫是你的,龙床也是你的,真要搬偏殿的话也是她搬呀,怎么主次颠倒了呢?
哪有妃子睡龙床,皇上睡偏殿的?
这大殷历史上几百年几千年来都没听说过这种奇葩的事儿!
还有,早上那会儿,你听到婉贵妃背着你传了朝臣,不是气的脸都黑了吗?
你应该打她一顿板子,再把她逐出龙阳宫的呀!
没把她逐出去也就算了,可你怎么反而还把自己逐出去了呢!
随海想不通呀,就这么一件小事,他都觉得帝王之心,深不可测。
随海低低地应道:“是,奴才立马去办。”
殷玄道:“明贵妃有没有说找朕什么事?”
说着,看了聂青婉一眼。
聂青婉轻轻扬眉,听到殷玄和随海的对话了,可她没朝殷玄看,也没搭理那样的话音儿,在王云瑶拿了书给她后,她就窝在那里一边喝茶,一边看了起来。
随海道:“没说什么事,只说有很急的事。”
殷玄收回落在聂青婉身上的视线,唔了一声,抬腿往门口走:“朕去外面见她,你记得差人收拾隔壁的偏殿。”
随海哎了一声,跟着往门口走。
只是,走到一半,他就停住了,因为殷玄停住了。
聂青婉道:“不去。”
殷玄沉沉一笑,伸手揉揉她的脸,走了。
这一回他没停顿了,一股作气走出龙阳宫,刚站稳,就看到门口不远处停着的那顶小轿子,轿子边上站着红栾和素荷,还有烟霞殿的一些宫女和太监,虽然他们极力找阴凉的地方挡阳光了,可还是晒的焉不拉几的,也是,这酷暑七月的天,大中午的在外面生生站了近两个时辰,没晒的冒烟儿就不错了。
看着他们的那个模样,殷玄一霎时就想到了之前聂青婉被她罚站在御书房门外,晒的满脸通红,满头大汗的样子。
殷玄真心为以前所做的蠢事而自责,他当时怎么那么蠢呢,怎么舍得把她晾在御书房门外晒那么久!还害她中暑生病,不愿意跟他睡也正常,谁让他曾经那么对她。
殷玄抿抿唇。
红栾和素荷都很热,这么晒一中午,她二人的脸都红的像猴儿屁股了,嗓子也干的生疼,可二人一看到殷玄出来,立马振作精神,上前见礼。
即便嗓子干哑,也还是清晰地见了礼,又说明贵妃还在轿子里等着他,可话还没说完,已经听到红栾和素荷以及周边的宫女和太监们的见礼声的拓拔明烟就自个掀了帘子,急急地走了下来。
看到殷玄站在那里,她眼睛一红,冲了上去。
眼看着就要扑到殷玄怀里了,殷玄眉头一蹙,立马抬手,挡住她飞过来的身子,让红栾和素荷把拓拔明烟扶稳。
等二个姑娘扶住拓拔明烟了,殷玄这才问道:“怎么了?”
拓拔明烟呼吸急促,一双眼睛里盛满了惊恐,她颤着唇问:“今日早朝的时候皇上让随海公公拿给臣妾让臣妾辨识炎芨草的那个荷包,皇上看过了吗?”
殷玄眼眸微顿,提起荷包,他这才明白过来拓拔明烟为何会在龙阳宫外头苦等一个多时辰也非要见他了。
那个荷包是太后缝的,拓拔明烟一定认出来了,然后她肯定在想是太后回来找他们索命了。
这样想也没错。
太后确实回来了,却不是亡灵的鬼,而是真实的人。
她也的确是回来找他们索命的。
殷玄抿了抿唇,对拓拔明烟道:“你先回去休息,身体不好就不要瞎折腾,朕晚饭前去烟霞殿,跟你说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