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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敢情在五百年前,龙君化龙时候,就趁势改写了天地之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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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阳感慨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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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居在龙门县后他就听得耳朵里面生茧子的龙君走江化龙故事,居然还另有隐情,是背后还有这么一尊人间圣人的泣血控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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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其说是龙君改变了天规,还不如说是这位圣人以自身为祭,状告的天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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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觉得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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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老者的声音,突兀地在陈阳的耳边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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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阳豁然转身,看到了声音的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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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个身材雄伟,面露紫光,紫袍加身的威严老者,偏偏眼神充满了疲惫与沧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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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阳已经知道这位是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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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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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年以降,化龙第一,走江开山,镇压一地,改逆天规之龙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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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阳沉默稍顷,展颜一笑,吐出了四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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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得漂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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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君愕然,一挥手,篝火旁多出了两方珊瑚椅子,白玉为桌,碧玉成壶,有夜光杯子,他亲自斟酒,示意陈阳入座对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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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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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微笑着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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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阳恭敬地端起酒杯,一饮而尽,顷刻间,如听到了大江大河奔涌入海,一身阴神法力如要沸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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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去关注体内变化,也不去在意那一杯灵酒是何等珍惜,不卑不亢,又直指本心地对龙君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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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而三六九等,贫贱者代代贫贱,富贵者世世富贵,可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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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君摇头:“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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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阳再问:“读书种子,腹有诗书气自华,力争上游,可有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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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君再摇头:“无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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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君三摇头:“不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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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阳摊手:“莫凡尘圣人也,龙君神圣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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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人状告天地,神圣改天换地,又有何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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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君似乎有些释然,又如仍有桎梏,叹息道:“可是昔日水淹万里,尽化泽国,多少生民,或为鱼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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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有命格之说,烟消云散,反噬之下,多少千年巨族一日倾覆,哪怕是刚刚出生的婴儿,亦受牵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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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岂能没有因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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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阳沉默了下,忽然明白了龙君真正纠结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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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淡淡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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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行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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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行好事?”龙君反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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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问前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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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问因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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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的就要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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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有牵连,补偿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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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有误杀,补偿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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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君庇护龙门县五百年,妖魔不得入,神仙不得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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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百年以降,又有多少贫贱者,不再无立锥之地,不再受富贵者玩弄鼓掌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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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君为真神圣,有大功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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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阳起身,拱手为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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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君怔住,默默地重复着四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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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行好事……但行好事……但行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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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问心无愧,做的是好事,哪怕有牵连有误杀有因果,补之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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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不能不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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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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豁然开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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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君仰天大笑:“好一个但行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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