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年一到这个时候,我就特别羡慕我家地里西边那个大院子里的人,他们能不下地能不干农活,吃饱了饭晒太阳简直太幸福了。不过我也就是掰棒子这两天羡慕他们,过了这两天就还是觉的自己过的好,因为那个大院子里的人没自由,是监狱。我还觉的可能好多的农村大学生,好好学习跳出农村,没有什么远大的理想,其初衷就是为了逃避掰棒子受的罪。
我大姐夫干这些个活,那真是砍瓜切菜风卷残云,绝对的一级棒的庄稼汉。棒子秸需要一棵一棵割倒,再把棒子一个一个剥出来装满袋子,再一袋子一袋子扛到地头。棒子秸也必须抱出地里,因为会耽误种下一季的麦子,没有什么好多办法,只好堆在一起一把火解决掉,因为棒子秸是湿的不能呼呼的着完,就只能熰烟。那几年的冀南大地一到收完棒子的时候,就呛的人不能出门,真不是农民素质不高,要我看责任就在有关方面的有关专家。
棒子穗最后的最后也是抜上房顶,晒干后扣成一粒粒的玉米,这秋天的活终于大功告成了。
农民真的不容易,农活又脏又累又不赚钱还没地位,请善待农民
别的活帮不了什么忙,但是扣棒子穗我们这帮小伙伴们还是可以的,互相帮助一帮人搭配干活不累。干的累了我们就出村子,去村东头以东的铁道上玩,大人们也知道我们去铁道那玩,但是不会担心我们的安全。因为那车站那只有两种车,一种是特别慢的绿皮车,还有一种是比绿皮车还慢的黑斗子货车,而且还是半天不来一趟,来一趟能顶半天。
我们一帮就是顺着铁道,捡东西,主要是烟盒和糖纸,有时也有意外收获,比如佳佳捡到过笔,瑞丰捡到过玻璃球,占坡甚至还捡到过钱,捡到个稀罕的烟盒都高兴的屁颠屁颠的,就更不要说捡到钱了。那天我们人少只有占坡、瑞丰和我,顺着铁路枕木寻宝,走了好半天什么也没捡到,正在那泄气那,突然占坡喊“是钱”。占坡捡起来还真是,还是5块钱我们一起兴奋的差点跳起来,这可是好大一笔财富。我和瑞丰说“占坡快跑”,大意类似于这是偷了人家东西。占坡飞也似的跑开,我和瑞丰心里没有那么紧张了,还故作镇定的看看四周,然后去追占坡。占坡在村口的胡同等我俩,远远的一看那样子就是做了什么坏事。我俩跑到占坡跟前时,刚好来了个卖糖葫芦的,占坡捋开那皱皱巴巴的5块钱,我们仨每人手里就多了个糖葫芦。
占坡是我们小伙伴里最纯真憨厚的,却也是挨打最多的人,一个是占坡皮糙肉厚确实淘气,还有一个就是占坡爹娘教育也有点问题。我还清楚的记得有一次,占坡喝药还挨过一巴掌。那次我和瑞丰、佳佳、超超、等好多人等占坡出去玩,而占坡有点发烧,占坡爹正让他喝药。那药片的名字叫”安乃近“,同龄的人都知道那药片,又大又白又苦,像个现在的雪米饼。占坡爹端着一大水茶缸子,把那药片搁进占坡嘴里,”咕咚“一口水,占坡没咽下去,”咕咚“又一口还是没咽下去,”咕咚咕咚“那大茶缸子水见底了,那药片还是完整的在占坡嘴里。占坡爹憋着怒气,占坡说”爹我嚼了吧“,占坡爹没忍住”啪“就是一巴掌,占坡”哇“的哭了,那”安乃近“大白药片,”吧嗒“掉在地上,在地上轱辘轱辘转了个圈,看上去还有几分耀武扬威。那”安乃近“最后还是给嚼碎了,嚼碎时,满屋子都泛着苦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