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80边儿 >八十三 宿舍大哥
    慢慢的渐渐地,我和老师都就习惯了我的迟到l了。

    我住的这个宿舍没有宿管的严格管理,本来就乱的宿舍,就变成了一个染缸,一个不问青红皂白谁来都染的挺臭的染缸。

    臭自不用多说,这里的每一间屋子里的家伙们都嫌别人的屋子臭,而且还觉得没有自己屋子里的臭好闻。

    然后就是大家一起伺候着一个,没人敢惹的大哥“虎哥”。

    再有就是饭菜了,我就不该说这里的吃的东西叫饭菜,只能且只能是叫它个吃的。我的天哪就算是一个木匠学了几天挖掘机,也绝对比这里的大师傅作出来的东西好吃。

    炒菜不用一滴油,馒头硬的像铅球,米粥有米水中游。

    我一直以为这个世界上我家的饭菜是最难吃的,看来我是严重低估了宿舍食堂大师傅的,糟蹋粮食的水平。

    而且我发现,食堂绝对是两个大师傅,这两个大师傅还性格迥异互相不忿。导致的严重结果就是,一天咸了,一天淡了。那种淡是忘了放盐的淡,那种咸是放了双份盐的咸。节奏清晰明了,清晰明了的就像斑马的条纹。

    这种吃的,我忍了也就忍了吧,没想到的是“虎哥”也长期在这忍着,端起那淡的没味的,或咸的要人命的饭菜时,“大哥”一边骂娘,一边“吭哧,吭哧”的吃完。

    俗话说“落架的凤凰不如鸡”,依我来看“没钱的大哥也是蛆”啊

    时间稍久,我们私底下就流传出“虎哥”的一个新外号,叫“九筒”。不用问,肯定是谁把麻将牌和“虎哥”脸上的麻子联系到一块了。当然了我们对着他时,我们没人敢造次,谁看见了他都尊称一声“虎哥”。

    “虎哥”长期蜗居不出宿舍,连门口都很少的出,好似那宿舍是个老虎笼子一般。我有时候都替他憋屈,一直这样会不会憋闷死,假如憋不死,会不会憋疯。

    不过话又说回来,也挺好,老虎笼子只关的住老虎,关不住我们这些蝼蝼蚁蚁,我们出来进去的比老虎快乐的多。

    那一天是哪一天,我忘了,但是那一天的事情我记得。

    那一天是,“虎哥”家里来人,来看虎哥,短暂的相聚就要分别,我们陪同“虎哥”送虎哥的家人,寒风凛冽的站台,风雪飘零,更显的寒风凛冽。

    “虎哥”的父母一眼就看得出,是典型的忠厚老实的任劳任怨的,村里的人。不停的邀请我们,“虎哥”这事完了去北方玩,欢迎大家。

    火车迎风而去,消失在漆黑的夜。“虎哥”侧身不对着我们,偷偷擦拭眼睛里的、脸上的,应该是泪水的东西。

    我们都不敢做声。

    回到宿舍,“虎哥”仍意犹未尽,絮絮叨叨不停的说家里好,家里这也好,家里那也好,家里哪哪都好。

    他应该是喝了酒,可惜在无数颗麻子的掩映下看不出是什么表情。他一改之前的冷酷蛮横,对我们说说这,说说那,变成了一个邻居家大哥。脸上一会儿浮现出笑,一会儿又暗自忧伤,我看着他,觉得他挺可怜的,真心的有点儿怜悯于他。

    最后我们出他屋子的时候,他语重心长的说“你们一定要好好学习,要能受的住委屈”。

    他真情流露的样子,挺让我感动的,直到我钻进我被窝,我仍对他的话久久回味,难以忘怀

    不过我显然也是多虑了,因为第二天早上,“虎哥”又恢复了往日的样子,龇着牙,眯着眼,放着寒光,一副拒人以千里的德行。

    昨晚和今早他的反差之大,让人能脱臼下巴。那神情就是,昨晚的那个温柔善良的“虎哥”被谋杀了,而今天这个蛮横无理的“虎哥”就是凶手。当然了,我只是胡思乱想,因为我毕竟不是“毛利小五郎”。

    再往后,我就不住宿了,也脱离了“虎哥”的控制。我自始至终也没有看见过“虎哥”和别人打架时凶猛的样子。倒是他咬牙切齿放狠话我没少见过,他放那狠话要是能变成钢筋水泥的话,我估计能建成世贸大厦。

    我如今大胆猜想,“虎哥”很可能是个在大人世界里挨打受气被欺负的没办法的人物,躲在这里欺负小朋友,在小朋友的世界里狠狠的刷了存在感,好好的当了大哥。

    不管怎么说吧“虎哥”这个人不算是个好人。倒不是他曾踢过我两脚的事情,因为这个楼里几乎每个人都受过他赏罚的两脚,我不觉的孤单寂寞。

    是有一些其他的事情,有些龌龊,不足以言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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