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闻。
非常难闻。
刺鼻得味道,直冲进鼻孔,体内,宁渺萱被这味道刺的猛地睁开眼,发现自己竟然是在一个昏暗的小房间里,里面摆着很多的刑具,地上满是染了血迹得头发,还有不少皮肉的碎片散落在地上。
这里,曾经发生过什么,细思极恐。
宁渺萱的头皮一麻,猛地被人拽了起来,抬头看见的那人,是一个看起来很慈祥的人,虽然看不清面孔,但有一点,宁渺萱可以肯定,那是个慈祥的妇人,至少,慈祥到你根本就不会联想到,那人会坐在这样的地方,看着自己这样狼狈一般。
“主人,醒了。”
黑暗中,有人的声音传来。
宁渺萱睁大了眼睛想要看清楚,无奈,却终是没有看清楚是谁。
“你醒了?”
那人问道,背对着宁渺萱,端起桌子上的一杯茶,细细的喝了起来。
宁渺萱瘪瘪嘴,无辜道:“不然,您给我再换个地,我再睡会?”
之前迷药有多厉害,宁渺萱是不知道。
但是那几个黑衣人,着实是功夫很厉害的。宁渺萱这种没有半点内力的人,只能靠着近身搏斗,可无奈,整个屋子,他们都给点上了迷香,她若是专心打斗,难免就被迷晕了过去。若是捂着口鼻,那必定是被人打的份。
想到这,宁渺萱突然觉得,这平西侯府的侍卫,是该开除一波了,他么的,没有一个有用的。
那人笑了笑,声音很也很和蔼,“你倒是有趣。不过,今日我截了你出来,是想证明一件事。”
证明一件事?
什么事?
宁渺萱翻了个白眼,自己这模样,顶多能证明自己不是个男的。
其他的,能证明啥?
“证明我的性取向?”
这吊人胃口,怎么跟祈羽睿一个德行?
只是,那人并没有说。
只是让人开了门,交代了句,好生伺候着,就走了。
这好生的伺候,果断的就换来了一顿刑具伺候。真真是好好伺候。
而此时的公主府,祈羽睿端坐在桌案前,桌子上,摆着一堆的密信,而其中一封信上,写了一行字:梨木红漆,漆落血染,除此之外,并无异常,疑似被绑。
虽简单的一行字,却说明白了,宁渺萱的屋子里,除了桌子上,被人扣掉了一点红漆,血迹浸染了上去,其他的没有异常。也就是说,是被人处理过。
那血,肯定是宁渺萱的。
她这般留下记号,只是为了让人发现她失踪而已。
展离站在一旁,垂首略有些担忧,“公子,如今怎么办?”
“想来,他们是动了疑心。以为信阳侯府要与平西侯府联手了。”
祈羽睿十指敲打着桌面,白玉般的手指一点一点,敲打出沉闷的声音,眸中已经是一片凉意了。
“太过分了!!今日这两件事,都在试探主子,究竟要主子如何,他们才肯罢手!!!”
展离一拳头砸在桌面上,愤愤的抱怨道,即便愤怒,却也只能这样抱怨两句,不能做任何事。
“公子,已经让浔意楼的人去寻宁小姐的下落了,想来很快就会有结果了。”
而那坐在烛火昏黄的光下的人,睫毛倒映出一片阴影投在眼帘下,身上披着雪白的狐裘披风,轻声道了句:“不必了,我知道,她在哪。”
展离一听,顿时欣喜不已,急忙问道:“公子,宁小姐在何处?展离这就去将她救出来!!!”
然而,祈羽睿却是突然起身,“不,先让邱叶舟来一趟,就说,我病发了。派人去麓山书院传信,请紫生下山。”
展离在祈羽睿说完后,迅速的消失在了黑夜中,这件事,十万火急。
次日一早,宫中的太医纷纷往公主府赶去,说是睿世子昨夜受了风寒,突然间病发,很是严重,已经不能进食了。
这一堆的太医,就跟赶鸭子上架似得,明知道自己治不好祈羽睿,却也只能提着人头去公主府。
但是事关睿世子,谁都不敢掉以轻心。尤其是太后娘娘,更是紧张到不行,竟直接来了公主府,看到躺在床上已经昏睡的人,顿时失声痛哭,差点将太医都给斩了,幸好邱叶舟只是说毒提前发了,这才作罢。
夜中,公主府传来阵阵痛苦的呻吟,似乎在强忍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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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sp;邱叶舟一脸无忧的站在祈羽睿的床前,看着床上痛苦挣扎的某人,手下的银针久久没有落下去。
“动手吧。”
祈羽睿浑身已经被汗水浸湿,脸上没有半点血色,头发披散,整个人分外狼狈的躺在床上,眼中坚定的目光看的让人一阵心痛。
“你,你确定要提前引病发作?你可知,这样做,你的痛苦,比起发病时,更是要痛苦十倍!!祈羽睿,你这是在玩命,你知不知道?”
无论是作为兄弟,还是作为大夫,邱叶舟都不想下这个手。祈羽睿的身子,本就是风雨飘零残破不堪,勉强得将养了这么许多年,才稍微好了点,现如今,一个月发病一次,本就是痛苦难忍,他居然为了让所有人相信他病发,无力参与任何事,而做出这么一场戏来。
祈羽睿苦笑,眸中得失落一闪而过,唇色浅红,带着一如既往的光泽。
“动手吧,总得让人相信,不是么?”
邱叶舟狠了狠心,一咬牙,将银针刺了进去。
长公主府,下人们一盆接着一盆的血水端了出去,又不断的端干净的清水进去,转眼间,又端着血水出来。
这样一整夜,次日一早,才稍稍安静了下来。
长安城中,在一个不为人知的角落,屋子里时不时的传来用刑的声音,已经过了两天了,宁渺萱早已不知道自己被折腾醒了多少次,只是听外面守着的人聊天,说是睿世子也病倒了。
祈羽睿?
怎么又病了?
宁渺萱心中一紧,手腕上稍稍用力,也不知道那些人是不是看不起她,还是怎么着,并没有用铁锁,只是用绳索,打了个结,绑的很是牢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