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他对我来说只是不经意之间的一个举动,至于能他能不能活下去就看他的造化了,所以我心里也没啥感觉。当然了,我做了一次好人,帮他垫付了医药费。
我不知道他的手术什么时候能做完,而且我跟萧雨他们说我已经回家了,而直到现在我还没有回去,当时我也确实有儿困了,就先开车回到了家里。
别墅的灯是灭着的,我谁都没有打扰谁,直接回到房间就睡觉了。
转眼就到了第二天,吃过早饭之后医院那边给我打来了电话,跟我说昨晚被我救的那家伙已经醒了。
也吃过饭了,我也没啥事儿可做,就开车来到了医院。
昨晚被我救的那家伙已经被安排在了重症监护病房,我进去的时候他正睁开眼看着屋顶,看到我就将目光转移了过来。
我心想这家伙命还真是够大的,昨晚医生跟我说他整整被砍了十几刀,活下来的几率已经很小了,他居然还挺了过来。
“你醒了。”我走过去淡淡的打了一个招呼。
虽然是受了重伤,但他的眼神里依旧有一丝的坚毅,他朝我点了点头,声音有点儿低沉的问我:“是你救了我”
“是我。”我淡淡的回答,救他也就是我不经意之间的举动,说白了也就是突然间发了一下善心。
让我没想到的是他接下来一字一顿的跟我说:“我叫小刀,以后我的命就是你的。”
面对他的话我轻挑了一下眉头,我知道他肯定不是个善茬,或者说不是个好人,不然也不会被那么多人追着砍。
救他我并没有奢望他能够报答我,只要不给我惹麻烦就行,毕竟多一事儿不如少一事儿。
我跟他说不用了,既然没事儿的话我就先走了。
在我临走的时候,这家伙还挺固执的,愣是让我留下了电话,还是跟我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说他的命从现在开始就是我的了。
说真的,有时候我挺瞧不起这些混社会的,张口闭口就是打打杀杀的,不过他重感情这一点儿还是让我高看了他一眼。
我心想我要他的命干啥,对我来说没一点儿用处,我也就没有当做一回事儿,直接离开了医院。
离开医院之后我是准备回家的,可这时候我妈突然给我打来了电话,说赵彤来找我了。
赵彤提到这个名字我皱起了眉头,那是我以前心里的一块伤疤,甚至是我全家人的伤疤。
我十岁那年大我六岁的姐姐外出打工,年底回家的时候被查出了怀孕,在爹娘的细问之下,才知道姐姐被同事强行给要了。
我娘当时就晕了过去,我爹吵吵着要报警,顾及到脸面,姐姐拦住了爹。
因为担心事情闹大,姐姐同事一家赶到了我家,跟我爹娘说尽了好话,求我们家不要报警,条件随便提。
我父母思想封建,就提出了让他们家娶我姐姐,他们家很痛快的答应了下来。
那个男的有个妹妹,就叫做赵彤,比我大三岁,于是我爹就提出了第二个条件,就是换亲。
换亲是我们农村的一种封建习俗,说白了,就是我姐嫁给那个男的,等赵彤长大之后嫁给我。
赵彤的父母也不同意,而我爹就很固执,说要是不同意的话他现在就报警。
迫于无奈,他们家只好答应了下来,并写了一张简单的婚书。
那一年我上高中,换亲这事儿早就被我遗忘了,可我爹娘一直记在心里。
所以那一次我刚放暑假爹娘就让我到市里的姐姐家住着,说是先熟悉一下环境。
当时我娘还插了一句话,说赵彤那丫头现在当老师了,还能辅导一下我的功课。
爹娘的小心思我能不懂吗,还不是想我跟赵彤那点儿事儿,我呢从来也没放在心上,都什么年代了,哪有包办婚姻的。
可我爹很固执,每当我跟他说起这事儿,他就表现的很不高兴,说我这个媳妇是我姐用一辈子换来的。
我怕爹旧话重提,就点头答应了下来,第二天坐上了开往市里的长途班车。
在车上的时候我心里挺不情愿的,还有点儿忐忑,自从姐夫娶了我姐之后,我们两家的交往就很少,年底的时候也总是姐姐一个人回家,我对赵彤一家人更是没啥好印象。
一路上我一直在胡思乱想,直到傍晚的时候,我才坐车来到了市里的客运站。
在我来之前我爹已经给我姐打了电话,所以我姐会来接我。
客运站人很多,我下车之后有片刻茫然,然后在人群中寻找姐姐的身影。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显的有些生冷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
“你就是肖一凡”
我扭头一看,跟我说话的是个瓜子脸的女人,微卷的头发,脸上画着淡妆,那双腿又长又白的。
在我疑惑她怎么知道我名字的时候,她拿着一张我的照片朝我晃了晃,同时用眼神在我身上打量了一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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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她看我的眼神说不来的一种感觉,让我浑身不自在。
“我是赵彤,跟我走。”
赵彤我愣了一下,我见她的时候还是八年前,那时候她还是个扎着小辫哭哭啼啼的小女孩,我真不敢相信眼前的女人就是她。但她手里的相片又让我不得不信。
我的心在那一刻颤了一下。
“你等一下。”我赶紧对她说,然后从长途车后备箱拿出了一个麻袋。
看我啰里啰嗦的,赵彤催促了我一声:“快点儿。”
我应了一声赶紧走了过去,在往外边走的时候,我试图跟她搭讪,看到她板着的一张脸我就没有吭声。
她是开车来的,红色的甲壳虫特别漂亮,在我把麻袋往后备箱放的时候,她好像有的不太情愿。
在我准备上车的时候,她让我等一下,我正疑惑呢,她就拿着一张纸板垫在了副驾驶的座椅上,好像我多脏似的。
我下意识的看了看自己的衣服,刚洗过的,鞋我娘新作的。
我自尊心强,她这么做戳痛了我,但我本来就是那种逆来顺受的性格,再加上我爹说出门凡事都得忍着,我便把这口气咽了下来,坐上了车。
我刚关上车门,就听赵彤说了句:“土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