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过房门上的小窗户，时佳仪等人看到，四张病床，竟然只有靠窗的那张躺了人，便是被救过来的持刀歹徒，其余三张都空着，看着也不像有人住的样子。这无疑让他们有点意外。
主治医生见了，苦笑着说：“其他病人听说他是砍手党歹徒后，死活都不愿意跟他住一块，宁可转院也不住进来，个别病情比较轻的干脆在附近宾馆开了病房，每天过来换换药打打针水接受检查就又回宾馆了”
“老实说，这会儿虽然不是住院高峰期，床位也不怎么紧张，即使砍手党案多发，其余病区的闲置病床也可以临时征用下，他单独住在这儿，对咱们医院影响也不大。”
“从我个人的角度来讲呢，救死扶伤本就是我的职责，条件允许的情况下我也不可能有什么意见，更不会嫌弃他的身份，在咱们眼中哪有犯人不犯人的差别，只有病人和非病人的区别，你们说是吧”
“可我听说，有人似乎盯上了他，而我们也没有应对这方面事情的能力和经验。我们领导的意思呢，他的病情已经趋于稳定，又考虑到病人和医务人员的安全问题，再过，等他两天伤口愈合之后，你们把他就接走吧”
冯霖也理解医院的难处，点点头，说：“回头，如果情况真的稳定的话，我们会接走的，要不稳定的话，还麻烦你们帮咱走个手续，我们将他转到武警医院去。”
“好说，好说。”主治医生立马点头。
说实话，若非砍手党案多发，武警医院已经住满了的话，他们也不会将聂卫军和王应送到这家医院来。
先不说医院怕麻烦，某种程度而言，将这么个危险分子与其他普通病人混在一块，即使有专人监督和看管他，也是对其余病人的不负责。
说完这事后，冯霖又问：“医生，他现在情况怎么样了”
“刚不说了吗，大体已经趋于稳定，等伤口彻底愈合就可以出院了。”医生说：“说实话，你们现在接他出院都没问题，只不过最好还是定时带过来复查一下，比较稳妥。”
“复查”时佳仪看着他。
“嗯。他只是大体问题，还不能百分百确定。”医生点头：“这么看着我干啥我说了，他在我眼里和其他病人没什么区别，该复查还是要复查，怎么着也得确定彻底稳定了再说，当然，你们直接办转院转走，我也没意见。”
“不是，医生你误会了。”冯霖赶紧说：“我同事的意思是，具体是个什么情况为什么要复查呢”
“得，我具体给你们解释一下吧。”医师说：“你们应该知道，他之前因失血性休克而昏迷，送到医院后立即输血，结果又发生了缺血再灌注损伤我就不给你们展开解释什么是再灌注损伤了啊，总之，他因此导致了迟发性神经元坏死，这也是他昏迷到现在的根本原因。”
“而且，缺血后，他现在还非常虚弱，最需要的就是营养支持了，所以得定期测量血压、体温和意识等级之类的。”
“意识恢复不好”筱晓贝皱眉：“意思是，他还有一定程度的意识障碍咯”
“对的。”医生点头说：“他现在有刺痛反应，有瞳孔反射，呼唤反应倒也有，但稍显迟钝，说明意识水平还不高，最好再以营养支持巩固治疗一段时间，同时再给他用点ca阻滞剂消除自由基，减轻再灌注损伤的影响。”
“换句话说，他现在还不足以接受审讯”
医生愣了愣，没直接回答，反而反问道：“怎么，你们难不成现在就要审讯他”
“有这种想法，但如果他不具备接受讯问的条件的话”
“不不不，你们如果要讯问的话，这会儿恐怕再好不过了。”医生露出一丝微笑，说：“他这会儿虽然存在一定的意识障碍，但并不严重，只是反应比较迟钝而已，还是能回答问题的。”
“而且吧，你们应该知道个常识，生理是会影响心理的，此刻，他意思不全的情况下，心理防线反而没平时那么强大，基本上你问什么他就说什么，有点类似于被催眠态。”
“不过，这种状态也可能导致他意识混乱，所回答的内容不一定对就是。但经神经科同事检测，基本的逻辑能力、运算能力和记忆力，他还是有的，且受到的影响并不很大。”
宁远有些惊讶：“医生，你还懂心理”
“学过，虽然多年没用，但还有点印象。”医生说：“当然，没有神经科和精神科的同事那么专精。”
“麻烦您了医生。”冯霖说：“您先忙吧，我们进去看看。”
“好的好的，你们去吧。”医生点头，转身离开。
四人便走进病房。负责贴身看着王应的民警立马起立，经历。
冯霖回了一礼，随后低声问道：“他情况怎样”
“还行，喝水喝粥以及排便都正常，就是比较沉默。”民警同样轻声回答道：“另外，我看他似乎已经认命了，也没有挣扎或者逃跑的意图。这会儿刚睡下，闭着眼睛，也不知道睡着没有。”
冯霖点点头，走到病床边，叫道：“宁远。”
“啊”宁远一愣。
冯霖轻笑：“交给你了”
“呃”他一脸懵逼：“不太好吧，我经验不是”
“咱们不在这看着么让你上就上”
“哦。”他这才深吸口气，盯着王应，叫道：“王应，你还记得我么”
过了两秒，没反应，他又喊了一遍，王应才睁开眼睛，茫然的看了他一眼后，缓缓说：“宁警官”
冯霖等人面露喜色，这家伙还记得宁远，说明至少记忆方面并没有什么问题。
宁远目光则缓缓下移，落在他断臂处绷带上，开门见山的问道：“你的手，谁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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