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办法给你答案。”赵黍离：“得看你自己。”
“那我，我相信你。”时佳仪忽然说：“相比于神秘组织，我也更愿意详细你。哪怕你真的不干净，那也等捣毁神秘组织再说吧。”
“放着这么一个大威胁不管不顾，反而先在窝里斗，无疑是非常愚蠢的行为，我不会去干。”
讲到这儿，她深吸口气，又接着说：“赵队，我想听听你对这桩案子的看法。”
“不怕被我误导”
“我说了，我选择相信你。”
“那好。”赵黍离点点头，脸色看上去挺满意的，说：“哪怕没有你们刚说的录音带，这么多年以来，我也倾向于你父亲有问题。至于你母亲，我无法确定。”
“依据。”
“没有依据，我早就说过。”赵黍离脸色沉重的说道：“只能通过平时对你父亲的了解去推测，去瞎猜。你父亲，在经办那桩案子的时候，与平常表现多有不符之处。”
“先不说别的，他平时虽然也很勤勉，说得上兢兢业业，但能力充其量只能算中人之姿，但办那桩案子的时候，却表现出了过人的才华，偶尔甚至能先知先觉的发现。”
“也正因如此，所以他虽然多次失误，可最终，上头依旧将本案交给他主办。而他多次先知先觉之处，事后调查，我们也认为，只是为了快速结案。”
“但同时，也有另一拨人，在针对你父亲，这点毋容置疑。所以我怀疑，你父亲很可能被犯罪集团当成了弃子。”
顿了顿，他深吸口气，说：“不过你父亲在本案之前，捣毁神秘组织前身的时候，也确实出了大力。所以，事情或许没有表面上那么简单。”
“一直以来，我都有个不完善的猜测你父亲说不定是双面间谍，两头通吃，就像你们先前侦办的那桩灭门案中，被派到走私团伙里充当卧底的贺高明一样。”
“只不过，他可能比贺高明要贪一些，一方面想着立功升职，另一方面又想要拿好处，或者，也可以说而且，那个犯罪集团的能耐显然不是你们先前捣毁的走私团伙可比的，他暴露了。”
“作为双面间谍，他手中掌握的证据绝对不少，犯罪集团一旦发现他的身份，便绝不可能再容忍他继续活下去。因此，不惜牺牲一个小作坊，小窝点，也要将你父亲干掉。”
“至于你母亲，估摸着，神秘组织是担心你父亲将线索透露给她，所以便将其一并杀害了。”
听到这儿，冯霖忍不住看向时佳仪。
时佳仪脸色却没有丝毫变化，看不出半点诸如失落之类的情绪。显然，对于这个结果，她这么多年来也早有心理准备了。
又过了半分钟，时佳仪才再次开口，问道：“所以，赵队，你想让我和阿霖调查的所谓真相，是确定我父母到底有没有问题，以及揪出抹去案卷的幕后主使吧”
“主要是后者。”赵黍离吐口烟雾，说：“前者，这么多年过去，已经很难查明白了。当然，你们手中的录像带，倒也能在一定程度上证明你父亲他”
“甚至，为了你俩的前途考虑，我不介意为他平反，给他个烈士”
“不。”时佳仪打断他，冷冷的说：“如果我父亲真的背叛了警队，背叛了自己的信仰，那就该钉死在耻辱柱上给他平反，乃至给他个烈士名头，那是对真正烈士莫大的侮辱”
“至于我的仕途，我不在乎。能像现在这样，多数情况下都无所顾忌的查案、破案，还死者交代，将凶手绳之于法，我已经相当满足了。再往上爬没那个动力。我又不是吃不饱穿不暖没地方住。”
听到这话，赵黍离忍不住苦笑一声，跟着点点头：“倒也不错，这才是你的性子。不得不说，时仲勋生了个好女儿，可惜”
“那么，赵队，关于抹去案卷的幕后主使，你有没有眉目”
“有。刚刚就说过了，我知道他是谁，只是没证据。”
“谁”
“不能说。”赵黍离摇头：“知道我为什么忽然选择跟你们摊牌吗”
“为什么”冯霖接话，满是好奇的问道。
“因为，神秘组织已经被踩到痛脚了，行动迫在眉睫，我得尽快将队伍安抚好，清扫误会，团结力量，好对他们发动总攻。”
“噢”
“所以，我选择向你们摊牌。当年的事，就像佳仪所说，我们可以先放一放，等到将神秘组织捣毁，真相总会大白。”
“而那个人说实话，现在不能碰，也不能让你们接触到他，去调查证据。否则，他要想对付你俩，只是一句话的功夫罢了。我可不希望因为你们一时冲动，折损两员大将。”
“再说了，我也能看得出来，你们嘴上说相信我，心底里却未必，就是真说了那个人的名字，你们说不定也只会认为我在把你们当刀使。”
“明白了。”时佳仪轻轻点头：“那么，我不着急，至于收集到的那些对你不利的证据，我也可以姑且不信。但陈队那边”
“回头，我会和他好好谈谈。”赵黍离打断她，说：“松宇这家伙，其实跟你俩很像，倔，认死理，一根筋。只是没想到，他后来竟然学会韬光养晦，倒是让我刮目相看。”
“只可惜，韬光养晦是一回事，本性却半点没变。我看得出来，他对我的怀疑已经到了根子里，而且，他毕竟不像你，对你父母印象都很模糊了。从感情上来说，他对本案的执念，甚至比你俩还要深的多。”
“这些年我也是放任他在查，希望他能查到点东西。毕竟神秘组织想要挑拨离间的话，必然得放出点线索，而这些线索，其实也有助于我们拼凑出部分真相。”
“但到了这时候，是得和他好好谈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