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南蛮到崂山需要三天路程。
依照今夕月的修为，腾云驾雾也不过是半天的时间。
可十二娘身体不好，今夕月施法便会伤到她的元气。
所以，他们就特意走的很慢。
“渴了吗”
十二娘一双湿漉漉的眼睛看着他。
她不开心。
就抿着嘴不说话，好像这是对他无声的抗议。
“饿了吗”
今夕月都能感受得到。
“我们下去休息一会儿。”
自从那一晚后，他说不要孩子后，十二娘就不大开心。
河东，大晋与燕国交界之地。
那古老的城墙上用着隶书，写着河东二字。
两人进城，见到的却是一片狼藉。
满目的疮痍，
“这里就像是修罗之地。”
“像是在地狱。”
谢殊就在这里大胜了慕容凤皇的部队。
可是代价也是很大的。
那穿着麻衣的平民在挖树根吃。
“这里已经一月不曾下雨了。”
“再不下雨，我们都要渴死了”
“是两国交战，引得四方神明的怒气。”
“这才降下来如此大的惩罚。”
今夕月和十二娘走在城里到处都能看到瘦小的孩子。
还有手无寸铁的老妇人。
“这些都是神的子民。”
“难道神不能庇佑他们吗”
十二娘看着今夕月。
“你想说什么”
“月郎是神啊”
“你不可以帮帮你的子民吗”
他却无奈的叹出一口气，清朗的声音说道。
“神，有时候也有苦衷。”
“甚至掌握不了自己的命运。”
“骗子”
那乌黑发亮的眼睛里忽然滴下一滴泪水。
“你这个大骗子”
“竟说一些好听的话，来哄骗我。”
“明明说好，三月后就会来带我的，可明明都过了三月多了”
这个事情，不是早已经翻篇了吗
怎么忽然在这时候提起。
今夕月有些头疼，却并没有离开，反而温柔的解释着。
“后来，我不是出现了嘛。”
“对，你是出现了。”
在她被谢殊伤透心的时候。
像神抵一样，降临人间。
时间抓的刚刚好，却又如此的让人沉思。
十二娘委屈的盯着他，
“那有什么用”
“我的脸都被别人划伤了”
“你不是说不在意”
“谁说过了我很在意的”
今夕月忽然发现她不讲理起来，也是很厉害的。
天边轰隆一声，闪过一道暴雷。
“月郎是个大骗子”
“大神棍”
“混蛋”
天空中飘下细细的雨花。
街道上，不断有平民捧着瓦罐跑出来。
“下雨啦”
“快看下雨啦”
大雨磅礴。
今夕月上前拥抱住十二娘。
解开他的玉带，外头的白衣罩在十二娘的头顶，将她裹了严实。
在她的耳边低声说着。
“你可不能再淋雨了。”
“不然，脸上的伤真的好不了了。”
“夫人。”
十二娘任性的推开他。
“不要你管”
“你走开”
“夫人，真的要我走”
今夕月要离开，十二娘跑上前抱住他。
“不要走。”
“原来，夫人都喜欢说反话。”
“不在意，其实是在意。”
“走开，就是不要走”
十二娘将头埋入今夕月的怀中。
“你是故意的，才下那么大的雨水。”
今夕月何其无辜。
“这不是我下的。”
“而是我的新娘召唤来的，为了她的子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