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便越想越觉得不对劲。
男女有别，在一个屋子里如何住
再后来等大娘出去以后。
这屋子里只剩下两人，一切都变得静悄悄的。
他的话少，似乎也在体谅着她。
两人虽说是第一见面。
倒是，感觉并不陌生，样样都合她心意。
正像是认识了好多年似得。
一来二去，就索性不说话了。
便是这份突如其来的静谧。
农家的大娘端了饭菜进来，今夕月只吃了一些，并不大多。
便端着茶盏喝水，人影在晕黄的牛油灯下，姿态甚是好看。
农家小菜，虽谈不上美味，却很对她胃口。
就是不太辣，吃在嘴边清水寡淡，没什么滋味。
“我吃好了。”
她将饭碗收拾好，给了外头的大娘。
“这粗茶淡饭，也没什么好招待。”
“不会。”
十二娘又同大娘道了声谢。
从屋子外头，进到屋子里头。
今夕月正在水盆里，慢条斯理的擦着手。
十二娘站着，从背后瞧她。
她想这人一定是王侯子弟，如此挑剔。
让这心里原本就存着的一分不对劲，变成了十分的不妥。
两人的关系就变得尴尬起来。
“四哥。”
她偷偷的瞧他。
这人，先前也不知和这身体的主人如何相处的。
竟是如此一番深情。
“嗯”
他回头身来，侧着身也在看她。
“怎么了”
也不全像是在看，更像是在感受她的呼吸，她的温度。
十二娘觉得自己的六感通透，在此刻也不是件好事。
他的一举一动，似乎在无数倍的放大。
咽了咽喉咙，忽然有些干渴。
“渴了”
这一声没，更像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她低下头，又弱弱的回了一声。
“四哥。”
“我不渴。”
气氛，不止一点点的尴尬。
她将手缩回来。
十二娘的身体感觉好受些了，才仔细的考虑起来。
两人在一处，有些尴尬。
“额。”
“晚了。”
那覆在眼睛上的白纱，遮住大半张脸。
“嗯，晚了。”
十二娘站在屋内，进一步也不是，后退一步更不是。
踌躇不安。
那人却不慎在意的问她话。
“困不困”
“有些。”
今夕月在白纱之后的眼睛，落到她的身上，见她眉间憔悴。
一副昏昏欲睡的样子。
“睡吧。”
睡怎么睡啊
她直挺挺的站着，局促起来。
一个鲤鱼打挺，几分清醒过来。
支支吾吾的回。
“我还不困。”
这一日折腾下来，十二娘早就累了。
全身酸乏，巴不得能早点倒头就睡。
眼皮子更像是在打架，如何不困
“真的，不困。”
更何况，她是有夫君的人。
不免就想到那双澄澈的清水佛眼，低低沉沉的说着话。
容止殿主人，今夕月。
那通天梅子树下的生活，虽说只有短短两日。
可足够让她牢记于心。
睁开眼望着四壁空空的农家小屋。
心里一阵恍然。
“我竟是在做梦一样。”
“不知哪个才是真正的自己。”
“是南蛮圣女温凉，还是山主十二娘”
可不管她是哪个。
今夕月的那双深沉的眼睛，依旧在脑海里，久久的不肯散去。
好像是魔楞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