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废话!”黑衣人压着剑抵在她脖颈上,“马上去给老子躺下!”
妙音慢慢地挪着步子走到罗汉榻边,不禁怀疑这人的功夫不怎么样。
且看此人白皙的手,明显是不干重活的宫人,更可疑的是,他是如何在如此短的时间内寻到她的呢?
阮觞虽然易容成她之后,有些许不相似之处,但李应跟在那边做陪衬,只要阮觞不说话,一般人绝认不出,除非,是亲爹、亲娘、赵凉、随之那样对她极是熟悉之人,自然阿史那颐离对她也是格外熟悉的……
且这些人之中,也只有阮觞和阿史那颐离知道她腹中有凤火珠……
妙音再不敢想下去,头皮森森发麻,只得紧握着拳头,逼迫自己保持冷静。
若此人是一个拓跋玹那样的高手,是断然不怕暴露血腥的,手起刀落剖开她的肚子,拿到凤火珠,一跃便不见了踪影,何必非要让她躺去床榻上开膛破肚?
她走到罗汉榻前,视线落在窗台养着兰花的花瓶上,当即就想拿起来砸向黑衣人,转念想到赫连遥还被几把剑威胁,她无奈地叹了口气,牙一咬,就躺在了罗汉榻上。
罢了,罢了,她是横死过来的,这条命活到今日已是万幸中的侥幸。
赫连遥却不同。他是陪着拓跋玹一起长大的兄弟,是大周未来的皇帝。若赫连遥死了,大周将陷入一片混乱,拓跋玹也会伤心悲恸。
当初拓跋玹不顾自己的安危,赶去葫芦谷救赫连遥——那个男人是宁愿自己受伤也不愿这弟弟有事的。
她阖眼一叹,“姑奶奶准备好了,动手吧!”
黑衣人见她如此爽快,提剑就要刺向她的腹部……
然而,他嘴巴却被自后伸来的手紧紧捂住,一把长剑陡然贯穿他的身躯,剑刃从他的心口刺出,血就如溪流,汩汩地沿着剑刃涌出,直向下流淌……
妙音认不出他是谁,莫名觉得这人有些熟悉,却分明又不是熟人。
男子拉下楼上的连衣帽,一头没有束着的黑发狂野松散地垂到了脸侧,清瘦苍白的一张脸颧骨突出双腮瘦得凹陷,黑袍更显得他形销骨立憔悴不堪,且他的肩上还挂着雪花,明显是刚从外面闯进来。
这是——风无涯?
怎么可能是他?
妙音匪夷所思地看着他,恐慌地向后挪了挪……
这人是怎么潜入这个房间的?
风无涯抬手示意她噤声,转身就又从后窗飞了出去……
妙音猜测到他定是去杀在廊下押着赫连遥的人,忙挪到窗口望出去,就见那黑影快如一阵风,自廊檐上倒垂下来,挥剑一斩,如割一畦韭菜,那几个人同时摔在了地上,再无动静,。
奇怪,那一招竟利落地像极了拓跋玹惯用的招数。
妙音心里莫名地发慌,忙奔出门槛来,冷风一吹,就“啊——阿嚏——”
风无涯忙道:“郡主还是进去吧,外面冷。”
“赫连遥怎么样?有没有受伤?”
风无涯忙将赫连遥扛进门,进入内室,放在赵凉的床榻上,又将赫连遥的腿、脚、胳膊和肋骨、头骨都摸了一遍,最后探了探他的脉搏。
“郡主放心,他骨头完好,呼吸顺畅,只是晕了而已。”
“这就好!”妙音按着心口,满身的恐惧松散开,却仍是心有余悸,想起自己刚才差点就被开膛破肚,更是惊出了一身冷汗。
风无涯见她脸色有些难看,担心地问,“他们为何杀郡主?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