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念听着却觉得惊心动魄，她迟疑了一会儿，然后悄悄地问：“所以…这个疤是因为那场车祸留下的吗？”
余晟听完轻嗤着笑了一声，语气淡淡：“不是的，我出院之后很长一段时间他们都没有再当着我的面吵过架。可是后来一次，我看见我妈拿着刀威胁我爸离婚。”
他顿了顿：“他们大概都忘了那天学校放假吧。”
苏念往余晟怀里缩了缩，抱紧他。余晟抚了抚她的头，继续说：“我记得当时他们两个人好像吵得特别凶，大概是那种你死我活的感觉。”
余晟无力地笑了笑：“我当时还小，看着他们的样子很害怕，不知道应该怎么阻止他们。然后我看到桌上有把美工刀，就拿刀割破了我的小指。我走到他们面前，背后血淌了一路，他们俩都吓坏了就不吵了。”
苏念埋在他怀里沉默着没说话，余晟却感觉到她有点微微发抖，过了一会儿就感觉自己胸前的衣服湿了一片，“你哭了？”
余晟把苏念从怀里捞出来，借着外面透进来的微亮，看见她眼里泛着水光，不禁轻笑道：“我有这么惨吗？”
苏念避开他的眼神不说话，余晟叹了一口气：“我妈本来是城里人家的娇小姐，当初为了跟我爸在一起放弃了很多，算是下嫁，骨子里觉得我爸欠了她很多，所以什么都想要，什么委屈都受不了，把我爸逼得喘不过气来。”
余晟抱着她，小声絮叨：“后来他们离婚了，我妈去了国外，我爸忙着生意没时间管我，我是跟着我奶奶长大的。”
“其实我爸很爱我妈，我妈走之后，我见过他很多次深夜买醉回家，一个人坐在沙发上抱头痛哭的样子，睡着了还喊着我妈的名字……”
“你没必要可怜我，他们离婚的时候我都觉得是一种解脱，于我，于他们都是。”余晟说完用鼻尖轻柔地蹭了蹭苏念的发顶，苏念却已经难过得说不出话来。
这些话，余晟还是第一次说出来，连他自己也没想到，自己竟然可以说得如此波澜不惊。
年幼时经历过的那些漠然，失去甚至是抛弃，像是在他心上最脆弱的地方扎入一根刺。
后来他渐渐学着在周围建起铜墙铁壁，他看似刀枪不入，强大无畏，其实不是伤口痊愈了，只是痛感麻木了。
在后来很长的岁月里，余晟都时常在夜里惊醒，背后凉透一身冷汗。
梦里是母亲的偏执和泪水，父亲的暴躁和沉默，而他自己一个人蹲在狭窄幽暗的角落里，独木难支，孤立无援，无助的孤独让人沉溺地近乎窒息……
“苏念……”余晟哑着嗓子沉沉地唤了一声，
苏念听着莫名感觉到一丝惊心，轻轻地应着：“怎么了？”
余晟抱着她的手收了收紧，声音依然低哑：“不要离开我，好不好？”小心试探的语气中甚至带了一丝乞求。
苏念刚刚收住的泪水，忽然又忍不住夺眶而出。她埋在他怀里，紧紧地抱住他，似乎想将两人融为一体。
她发不出声音，只能拼命地用力点头。
“嗯，不反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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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念第二天是被余晟吻醒的，苏念被他亲得晕晕乎乎，呼吸困难，忍不住伸手去推他的脸。
等把人推开些，恢复顺畅的呼吸，苏念费力地挣开眼睛，看着始作俑者的一张俊脸就近在咫尺，正一脸坏笑地看着她。
面对清晨一睁眼就看见这样的美□□惑，苏念努力克制着悸动，一脸迷糊地问：“现在几点了呀？”
“8点40”余晟贴着她的耳朵吹气。
苏念听完瞬间清醒过来，眼睛恢复了神采，腾得就坐了起来，慌忙地说：“怎么都这么晚了？！我昨天明明设了7点的闹钟啊！”
“我关的。”余晟坦然，一脸恶作剧得逞后的恶劣。
这个人怎么回事，一大早没睡醒吗？怎么感觉幼稚得一塌糊涂？苏念急了，对他提高了音调：“你干嘛要关我闹钟啊！我们今天得赶去社区居委会那边看能不能找到刘耿笙他们的迁居记录，去晚了可能…唔……”
余晟忽然把苏念往怀里猛得一拉，低头封住她喋喋不休的唇，一只手扣着她的后脑勺，一只手握着她的腰，舌尖探入辗转深吻。
苏念忍不住浑身都软了，重新倒回床里。余晟温柔而缠绵地吻着她的脖子和后颈，手也有些不安分起来。
苏念脑子好不容易恢复了点清明，挣扎着用力推开他，慌慌张张地起身：“不行不行，现在不行，再不出发可能真的来不及了。”
说着苏念微微红了脸，翻身就要下床，“那个那个…我们可以来日方长嘛，不急这一会儿。”
余晟忍不住笑了，一把把她拉回来，苏念重新跌坐在床上。余晟从后面拥上她，递了一张纸条在她眼前，蹭着她的脖子懒懒散散地说：“看看这是什么？”
苏念仔细打理了一下，发现这是某个山区小县的地址，一大早脑子被刺激过度，现在还没太反应过来，懵懵懂懂着问：“这是什么地方的地址啊？”
余晟瞬间气笑，忍不住咬了咬她的耳朵，声音低哑而慵懒，还掺了一丝坏笑：“你说呢？”
苏念觉得余晟这副痞痞坏坏地样子简直性感得要命，她费力地稳住心神，声音微抖着说：“你…你是怎么找到的？”
“这个你就不用管了，反正我大概能确定就是这个地址。“
“那太好了，这下事情简单多了。”苏念语气兴奋。
余晟把怀抱微微收紧，沉声诱惑道：“所以…能不能让我再亲一会儿，嗯？”
苏念彻底缴械投降了，这个样子的余晟她完全招架不住。她很快反过身去，跪在床上搂住他的脖子，把嘴唇送上去。
余晟抱紧她，再一次深深地吻上她的唇。两个人用力地勾舔纠缠着，一室蜜意，深情绵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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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人出门上路的时候，天空阴沉，云层压得很低，风很大，呼呼地刮，看着似乎是要下暴雨了。
苏念看着不甚好的天气，忽然觉得前路未卜，忧心忡忡，忍不住娇嗔：“都怪你！山里路险，待会儿要是下大雨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赶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