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吾汉道昌 >第七十三章 谁是背后之人
    上午发生的事很快便传遍了晋江县,众人都知知县与县丞并县衙一众吏员去九州酒楼饮宴,却被一群泼皮扫了兴致,各自而归。

    当然嗅觉灵敏的却嗅探到了不同气息,为何知县与众人一同前去,后却先行,而不是与众人一同而归

    但总之,九州酒楼算是出名了。不,确实的说是搅乱九州酒楼的泼皮出名了。

    王万贯,这个名字一下从泉州酒楼行传遍了各行业,不说人尽皆知,但也是风光大放。为何如此说只要想想他雇佣的泼皮将知县与县衙所有官吏都劝退了,这还不出名吗

    有些好事之人,不得不叹服一声“好胆”。

    那么王万贯现在在哪里呢

    事情还要从蔡知县与张县丞等人一前一后离开九州酒楼开始说起。

    话说当时王万贯是面无人色,十一月的冷天里,却出了一身的汗。尤其是在几伙大海商乘兴而来,却与蔡知县等人一样败兴而归后,王万贯是彻底昏了过去。与他一同前来,本是看九州酒楼出丑的一众掌柜,这下是彻底如坠深渊,不说一众官员,单是那些连他们都只能仰视的大海商离去前铁青的面色,就将他们最后一丝侥幸击的是支离破碎。

    他们忽然间好像明白了什么,离去时再无意气风发之色,或苦涩,或呆滞,好像一瞬间被抽走了所有精气神。

    茶楼掌柜是万分不解,打招呼也是无人理睬。

    这一天,围观之人是看足了热闹,也纷纷感叹在九州酒楼搅闹的泼皮胆子真大。先让一众官吏败兴而归,后又使财势雄厚的众多海商折面而去,很多人都明白事情恐怕难以善了了。

    当然更多人纷纷感慨,九州酒楼这下彻底成了失败者,别的酒楼算是时来运转喽。

    九州酒楼留下的空缺,正好由他们填补。

    但事实真是这样吗

    有好事者去一探究竟,结果却让他们瞠目结舌,九州酒楼是废了不假,但别的酒楼好像也没受益啊用门可罗雀,冷冷清清来形容一点都不为过。

    这一天,好像泉州所有的大酒楼都被诅咒了,一下子被人抛弃了一般。反倒是小食肆,小酒楼生意火爆的是一塌糊涂。

    一些颇有名望,或者身家的一些人,往日只肯在大酒楼吃饭,如今他们的身影竟然也出现在了小酒楼里面。

    被酒楼行压制的死死的小酒楼这下算是出头了。

    这倒是好多年不曾见过的奇景了。

    第二日,一大早很多人就往九州酒楼赶去,让人惊掉大牙的是,那群破皮又来了,将九州酒楼搅的又是一团糟。无数食客无不气恼而去。但别的大酒楼的生意仍然没变好,跟昨日一样,被小食肆小酒楼吸纳了。很多人好奇到了极点,弄不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

    第三日又是如此,尤其是正午时分,泉州城最大的海商,汪四海宴请几位重要生意伙伴,打算饮宴九州酒楼。可是却被九州酒楼内的乱象气得暴怒,折了面子的汪四海,直接扬言,必不罢休。

    也不知指的是九州酒楼还是谁但谁都知道事情大发了。泉州城谁不知汪四海,其家财百万贯,城中产业无数,更重要的是,人家不是单纯的商贾,其家族读书人也不少,听说更有人在京中做官。

    平时谁敢不给他面子。

    之后,就有小道消息流传,汪四海豪言要买下泉州所有大酒楼,也有人说是让泉州所有大酒楼关门,这下那些酒楼再无人登门了。

    很多人都懵了,这画风不对啊不是该找九州酒楼,或者直接找那些泼皮的麻烦吗怎么针对别的大酒楼了

    这汪大海商莫不是昏了头不成当然,这话没人敢说。

    也有人说,在汪大海商之前,早有不少实力仅次于他的海商同样经历了被折面子的事,早就放出去话了,不然别的大酒楼生意也不会在汪大海商之前就不景气了。

    只不过不为人知而已。

    总之,那些大酒楼跟九州酒楼成了难兄难弟。不同的是,九州酒楼是被逼无奈,身不由己,他们倒像是受了无妄之灾。

    但有明白人啊,无不嘲笑那些大酒楼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也不得不佩服汪大海商明事理。

    这时很多人才想起,这一切好像都是王万贯惹起的,是他找的泼皮去九州酒楼捣乱,现在引火烧身后,他怎么不见了

    越来越多的人想起了王万贯,但据说当时他匆匆离开茶楼后,就消失无影了,之后再也没人见过他。

    也不知是谁传的消息,说是泉州酒楼行的所有大酒楼在针对九州酒楼,那些泼皮表面上是王万贯出面找来的,实际上背后是酒楼行的所有大酒楼。

    更有人信誓旦旦的说,当日看到很多酒楼东家与王万贯在一起。

    为的就是让九州酒楼生意做不下去。却没成想,九州酒楼已经成了全泉州城富人聚集的地方。

    对那些有钱人来说,九州酒楼无论是菜式还是昂贵的价格都是全泉州城独一份,这才能彰显他们的身份呀。

    酒楼行这一搞,无意于打那些人的脸,泼皮说不好吃,他们却天天去,请客更是必去,那他们成了什么

    更过分的是,直接使下作手段。你要暗中出手也就罢了,但弄得人尽皆知,沸沸扬扬,这就太让人看不起了。

    可以说,泉州酒楼行是自己败坏了自己的人品。能经常去大酒楼吃饭的人,必然是非富即贵,这样的人有傻的吗他们因为对酒楼行的一些人心生不满,哪里还肯去那些人的酒楼吃饭。

    这也是前两日那些大酒楼生意零落的原因。

    客人都被你们无形的得罪光了,谁还愿意登你们的门。

    还有,终是惹上了不能惹的人,那些海商谁不是财大势雄,岂是好惹的。人家又不傻,真正折他们面子的是谁,他们还不知道吗人家才不管你什么酒楼行,你让我折面子,我就让你关门。

    就是这么财大气粗。

    消息越传越广,也被越来越多的人知晓,这下泉州酒楼行的名声是彻底臭了。

    第三天晚上,东城,泉州酒楼行的行会所在地,一所独栋二层小楼。

    天色刚黑,这里已聚满了人,却人人面带愁色,唉声叹气声不绝。

    突然,众人纷纷站起来,热切的朝一人打招呼。

    那人一身儒袍,颇似众星捧月一般,走到厅堂中间,谦让一番后在行首一侧坐下,正是秦慕儒。

    “诸位,此事我已知晓了,不过还需问过各位的意见。”秦慕儒沉声道,不同于一众焦急的众人,他还保持着冷静。

    “秦掌柜,事到如今我们还能怎么办,全听你的吧。”行首率先说道。

    “是啊,如今泉州酒楼行危在旦夕,我们全靠秦掌柜拿主意呢。”有人殷切道。

    “是啊,秦掌柜,你也是酒楼行一员,你名下的两家芳斋楼如今生意也受到了冲击。我等当同心协力,共渡难关啊。”有人表情沉重道。

    “可恨那王万贯,他捅了篓子,却撒手不管了,让我等给他背黑锅。”有人恨恨道。一提到这个名字,好像一石激起千层浪,众人无不义愤填膺,指责怒骂起来。

    “就是,他是罪魁祸首。”

    “必须把他找出来,由他负责。”

    “你们还好意思说,当日跟他一起前去的,是不是就有你们一些人。要不是你们助纣为虐,事情能到如今的地步吗”

    “你......血口喷人。”

    “哼,你心知肚明,狡辩也没用。”

    秦慕儒将众人反应都看在眼里,不禁摇头叹息,这些人啊当日跟随王万贯的这里就有大半,此刻表现的比别人更气愤,好像就可以掩盖他们的所作所为一样。不说他们事先不加考虑,单是嗅觉也太过迟钝了些,直到汪四海放出话后,才反应过来。

    但此时已经晚了。

    要不是他自己的酒楼也被波及,他实在不想参与这等乱事,简直一团乱麻一般。直到现在,还在明里暗里的争斗,所谓的同心协力更是童子话语,当不得真。

    “诸位。”秦慕儒说了一句,众人马上安静下来。

    事实上,他们也是毫无办法,才想到了秦慕儒,想着他素来多智,兴许有办法带大家脱出困境呢

    “现在不是争吵的时候。”秦慕儒扫过众人,淡淡说道。众人一滞,有人愧疚的低下头去,更有人心虚的附和。

    “我只问诸位一句。”秦慕儒语气不明道:“此事真是王万贯做的吗”

    “当然,除了他还能有谁”这些人就是当初主张与九州酒楼和谈的,他们并没有参与王万贯一行人的行动,直到现在还不甚明了,只觉得形式变化太快。明明是九州酒楼被王万贯搅闹了三天,可是他们的生意却眨眼受到了冲击。罪魁祸首当然是王万贯了。

    但更多人却是脸上表情变幻不定,他们是当日跟王万贯一起在茶楼看热闹的人,结果是他们自己人闹得一团糟。正是因为当时在场,将王万贯的反应看在眼里,他们才知道事情没有这么简单。不说他们,恐怕连王万贯都不明就里的背了黑锅。

    他们其实当时已经意识到了什么,但因为心虚,或者说自欺欺人,不愿相信可能出现的结果。

    可以说,他们一行人有坐视事态扩大的嫌疑,以致如今一发不可收拾。

    当然,他们再如何想,再如何怀疑,也只会在酒楼行一众人中猜测,猜测谋划者是其中一人。想借刀杀人,或者想渔翁得利。没有人想到九州酒楼身上去,更猜不到是九州酒楼策划了这一切,自导自演了这场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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