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年来，朕对楚楚这孩子冠盖荣宠，一则，于你们东方氏也好、纳兰一族也罢，都能有所交代；二来，不过是聊解自己心头之愧而已。”
毕竟若是当年，他所选择的领军人物不是纳兰云澹，那么后来的一切，或许也不会发生。纳兰楚楚也未必会一出生便没了父母，不得不被碧霞夫人接进宫来抚养长大
许是沉浸在了那段往事里，神宗帝一时间感慨良多，种种情绪不受控制般破土而出，使得一些他本该放在心底一辈子的话，就这样在不知不觉中吐露了出来。
只可惜他独自一人絮叨了良久，四周却如同死寂一般的安静沉默，并不见碧霞夫人如平素一般温柔细语的应声。
神宗帝蹙了蹙眉头，心中隐隐有些说不出的奇怪。不由抬起了双眼，朝身侧之人看了过去：“爱妃”
谁想这一看竟将他吓了一跳
碧霞夫人面色苍白，娇躯竟隐隐的打着颤，她双手紧紧握着椅畔的扶手，仿佛像是想给自己寻找个什么支撑一般。就连那原本娇艳欲滴的两瓣双唇，也不由自主的哆嗦了起来。整个人的神情，一瞬间看上去竟萎靡了不少。
神宗帝震惊道：“你”
碧霞夫人眼神恍惚，不知想到了何处。听见神宗帝唤她的这道声音，这才仿如回过了神来，慌忙压下思绪，熟稔的勾起了一抹笑容。
只是那缕笑，于仓促间陡然浮现在了她的脸上，便怎么看，怎么如同套上了一张面具了似的，生硬了不少。
“妾身也觉得云澹将军死得可惜。虽说逝者已矣，但陛下对将军的这番挂怀，叫妾身听了，也觉得动容了不少。楚楚虽是孤女，但能得到陛下的关怀照拂，想来将军和妹妹若是泉下有知，也能瞑目了吧”
神宗帝根本没听进去碧霞夫人这席强作欢颜般的说辞。
他只管眯起双目，将碧霞夫人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番，直到她讷讷住了口，微带不适的低下了头，宛若回避开自己的目光一般，他这才指节轻敲了两声扶椅，半存犹疑的张口询问道：
碧霞夫人略有些不自在的扯了扯衣襟，但很快，她的神情就恢复了正常，娇嗔一般笑道：
“臣妾哪有什么心事不过是念着国宴的缘故，出来时心急了一些，竟忘了添衣”
说着，她摩挲了一下自己的胳膊，面色幽怨的一叹：
“晚间风寒，臣妾衣裳单薄不免觉得有些发冷。陛下不会怪罪臣妾失仪吧”
“哦”闻言，神宗帝当真伸出手去一探，果然，碧霞夫人那双玉手，已然冻的冰凉，摸上去时，竟叫他也寒得一刺。
他心中升起的那些怀疑顿时消殒弥散了不少，朝碧霞夫人宽慰般一笑，温言道：
“是爱妃受罪了，朕心疼你都来不及，又怎么忍心怪责你呢”
说完，便唤人取来一件外衣，更是亲自披在了碧霞夫人的身上。
碧霞夫人轻吐出一口气，先是紧了紧那件衣裳，接着便泪眼盈睫的看向了神宗帝，倒是一副感动不已的模样：
“臣妾连自己都不敢相信，陛下会待臣妾这样好”
神宗帝哈哈一笑，不甚在意的道：“爱妃说什么傻话呢，你是朕心上之人，朕不宠你还能宠着谁”
碧霞夫人神情一动，这次，不由真心实意的殷殷唤了一声：“陛下”
谁曾想，神宗帝的注意力早被台前翩舞若蝶的纳兰楚楚所转移，无暇他顾。
他目不转睛的盯着纳兰楚楚，一面看，一面不住的惊叹道：
“朕的眼光果然不假当初第一眼见到那件千凰衣时，朕便觉得此衣与明月公主甚是相配，如今看来，美人配美衣，一舞动人城，果真是相得益彰”
碧霞夫人脸上挂着的笑容骤然冻结，她心底埋下的那根刺，终于越扎越深，直刺到了骨血里。
如今抢走她的，不过是一件衣裳。
等到往后，可不知就是什么了
还好，过了今晚，纳兰楚楚便会成为名义上的宸王妃
碧霞夫人定了定神，缓缓勾起唇角，笑着应和道：“是啊，当真是极美”
眼神，却凉得可怕。萌妻至上：邪王嗜宠小狐妃更新速度最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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