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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章:初雪落长安,花凋零

    长安初雪燕飞天,朱雀门下枯花夜

    归途路上何处当归,知我心者,有几人庇我身处,又几何

    天地之大,试问何方,可安也

    唐历旧年末期,开朝始帝驾鹤仙逝。

    其后继承帝位,废旧制,开新历,大赦天下,普天同悲,送始帝西去

    天下共哀七日,七日后,原帝后登基,改号唐历元年,封女帝

    唐历元年,一月一日。

    长安城,这里是天下最繁华的都市。

    自先帝仙逝,全城挂白七日后,又是一片张灯结彩的喜庆气氛。人们在欢庆,欢庆大唐新历与新年的共同降临。

    即便此时已经入夜,夜风微凉,天上飘着泛白的雪但是在这一个个红灯笼的照耀下,夜晚似乎不这么凉了。

    街道上,幼童们举着一盏盏小彩灯,围绕在那满是麦芽糖香味的糖人摊子旁,眼巴巴的望着。

    一个个糖人,在老手艺人的手下成型,然后递给了那些举着铜钱的孩子。

    没有拿到糖人的孩子们,看着糖锅里的糖稀,张嘴笑了笑,露出了几颗吃糖被蛀得蛀牙。

    他们很是认真的看着那双苍老的手,等待的这双手,将锅里的糖浆捏成糖人,然后递给他们

    这,长安城是一座彻底的不夜之城。尽管风雪很大,但风声被鞭炮炸的几乎听不清,白雪也被红纸染成了喜庆的颜色。

    这一天,鞭炮声就没有停过。从白天一直响到晚上。

    在欢闹的街道上,一处不起眼的巷子口里。一个少年默默从风雪里走出,他披着一件破破烂烂的衣衫,苍白的左手紧握着一根青色的长竹子。

    青竹插在染红的雪地中,入雪三分直到触地。

    这是个瞎眼的少年,在那张看似清秀的脸上,一张干净的白布条蒙住了他的眼睛。

    雪白的布条上,一点点鲜红很是漂亮。就像是绣在布条上的红梅在这个雪夜是这么惊艳夺目。

    从巷口里走出,少年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逐渐融入了集市中。青竹杆一点就是一步,这个看上去像乞丐一样的瞎子少年,就这么灵巧的走在人群里。

    或许是为了庆祝新年,少年身上的衣服虽然破烂,但也是喜庆的红色。而且红的极艳,不知道是哪家染坊染出来的东西。

    怀里抱着一个雪白的包袱,不知道是哪个好心的大爷,大方出手赏赐的宝贝。

    乞丐少年小心翼翼的走着,仿佛这个包袱是他身上最重要的东西。一直走到了一个安静的角落里,他缓缓坐在了雪地上。

    了眼睛上的布条,露出了一双眼。

    少年的眼睛很红,眼球里血丝重重,红的仿佛能滴出血来。长长叹了一口气,嘴里呼出的热气在风雪里化作白雾,很是美丽。

    拉开了包袱的一角,少年红的恐怖的眼睛,突然,而是一个小婴儿。

    白的婴儿,静静躺在少年的怀里,小小的,很可爱。他很乖,走了这么久的路,一声也没有哭。

    婴儿睁着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还没有长牙的嘴里,不停的着挂在胸口的一块白玉。

    看到少年的脸后,婴儿裂开了嘴。头抵了抵,吐掉嘴里的白玉,冲他甜甜的笑了笑。

    “真乖”

    清秀的脸上浮出一丝微笑,少年抱着婴儿,左手握着的竹子用力点了点,从雪地上站了起来。

    他回过头,看着一排排红艳艳的灯笼。在这个晚上,不论家贫家富,每家门前都挂着一顶红灯。红灯的尽头,那座灯火通明的皇城里,现在估计更加热闹吧。

    看了一眼后,少年不再回头。

    他握着青竹杆的那只手,握的更加用力了。导致雪白的手背上,多出了一些红晕。

    “已经没有家了”

    在风雪中低语了一声,少年继续拄着竹棍前行。寒冷的风雪将他的声音吹散,不知道刚才那句话到底是说给谁听的

    偏僻的小道本就安静,只有一盏盏红灯笼,用微弱的光照亮的黑暗。

    行走在微薄的灯光下,影子在雪地上拉的很长。几个穿着红棉袄的孩子,手里高举着一串串红彤彤的糖葫芦,欢笑的从少年身边跑过。

    似乎被糖葫芦,勾起了兴致。包袱里的婴儿伸出了白的小手,似乎想要抓住那甜蜜蜜的红色。

    “想要吗”

    歪了歪头,少年看着包袱里的婴儿。雪白的包袱里,小婴儿睁着那双水灵灵的大眼睛,甜甜的笑了笑。

    他还小,连乳牙都没有长出来,更别提说话了。所以能表达的感情只有微笑,比起那些靠哭声来换取东西的孩子,这个婴儿显得格外特别。

    望着这个比糖葫芦还要甜的微笑,少年摸了摸婴儿的小脸蛋。

    突然,他伸出了手,在卖糖葫芦的商人高举着的草棒上。抓下了一根,塞到了婴儿的小手里。

    “喂,臭要饭的,乱碰什么,有钱吗你”

    察觉到少年刚才的动作,商人刚准备开口大骂,一件冰凉的东西便落在了他的手上。

    紫色的玉戒,高贵而又美丽,戒指上雕刻着一条腾飞的龙。一看便不是一般货色,至少也是皇城里贵人用的东西。

    “这,太多了”

    愣了愣神,商人刚一抬头。

    之前站在面前的少年,却拄着那根青竹,走了很远很远,渐渐消失在风雪里

    “不用找了反正,也是要丢掉的东西。”

    此刻,在少年走出来的那个小巷子里。一排佩刀的黑衣锦卫将现场严密封锁了起来。

    风雪仍再下,空气里弥漫着一丝丝淡薄的腥味。

    撑着一把黑伞,为面前这个蹲在雪地上的年轻官员遮挡大雪。一名锦卫皱了皱眉头。

    “狄大人,您到底在看什么呢这些人虽然死了,但身上并没有明显的刀伤。估计也不是什么大案子,小人闹事杀人而已,兄弟还是快点打扫下现场回去吧。

    今天刑部侍郎大人,可是在碧楼摆了花酒,让大家不醉不归呢。”

    “不是什么大案子”

    了手上验尸用的蚕丝手套,年轻的官员用力搓了搓手,似乎这么做,就可以让自己暖和起来。

    “八名归命,五名点星,甚至还有一个重明秘境的顶尖高手,在今天晚上全部身亡。

    而且对手只有一个人,全部都是一招毙命。创口极小,应该是瞬间割破了颈上动脉造成的大出血

    真是恐怖,无声无息的便杀掉了十四个精通暗杀的高手,而且连声音都没有让他们发出。这个人至少也是知了天命的修行巨头,这个晚上,不简单啊。”

    推了推鼻粱上的水晶眼镜,这是个稀罕的番邦玩意,对察案来说,有很大的作用。

    雪花落在了镜片上,逐渐化成了水,滴到雪地里。

    “这,这,狄大人我们要去追吗”

    似乎受到了很大的震撼,锦卫打伞的手不禁抖了抖。他握住了腰上的佩刀,向眼前这个人请示道。

    “追,此人已过了朱雀大街,想追上他谈何容易。就算追上了又能怎样,多送上几条人命吗

    对了,你的面孔很生,是刑部新来的吧”

    接过锦卫的黑伞,年轻官员静静的站在风雪中,打量着他的面孔。

    “回大人,属下是半月前加入刑部,分入锦卫里的。不知大人有何指教。”

    “有这件事已经不是刑部能管的了。带上你的人去通知御史台,然后就去碧楼,找你们的侍郎大人喝花酒去吧。

    忘了今晚的事,今天晚上你们一直都在碧楼喝酒,谁问都这么回答。守好嘴巴,我可不想看到明天的尸检单上又多出几个名字。懂了吗”

    犀利的眼神,在这名锦卫身上扫了扫。年轻官员很是严肃的交待道。

    先是愣了愣神,之后这名锦卫猛的醒悟过来,惊了一身冷汗。他庄重的鞠了一礼。

    “属下,谢大人点拔”

    “所有人收队,去趟御史台,然后弟兄们上碧楼喝花酒去”

    “好啊,终于等到酒喝了。这天气可是冷的狠啊”

    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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