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临,队伍如同一条长蛇,通过了大门。
“这里不小啊,看样子整座山都是木生堂的药园”聂小倩四处查看,对桑海传音,二人原来恰好是同一队的,否则阿牛和阿花也不会勾搭上。
“嗯,待会儿我去种霹雳树,你负责警戒”桑海传音。
药园里又分成好多的小药园,以篱笆分割。过了大门,每一队分别别引入小药园,而地势也越来越高。
“第五队,负责清理榛树区的杂草”库里喊道。第五队十个农民已经站在了一个小药园的门前,木门上依稀可见一个木牌,写着“榛树”二字。
“库里大人,我们今天要清理榛树”五队队长塞斯露出为难的表情。
“怎么有意见”
“不是,但榛树这么高,我怕”塞斯苦恼道。
“有时间打炮没时间干活”库里瞪了眼桑海:“完不成清除杂草和采摘一千斤的任务,五队工资减半”丢下狠话,库里一甩袖子走了。
这下群情激愤起来。
“榛树园可是最难打理的”
“一千斤在一夜内怎么可能完成”
“都怪阿牛和阿花”
“塞斯队长,阿牛和阿花耽误了大伙时间,得惩罚他们多干”一个老头子药农喊。
“就是就是,凭什么他们爽了让咱们干榛树园的活儿”
群情激愤,塞斯只好对桑海说:“阿牛,你看怎么办吧”
“队长,我有什么办法”桑海压低嗓子说,他也不知道是否话音像不像阿牛。榛树虽然不是很高,但榛果全部长在树顶,非得爬树采摘,对普通人而言难度确实不小。
“你说什么”
一个上身的壮汉怒道,他身体前纹着一条龙,桑海注意到,此人刚才一直对自己露出不善的目光。
“妈了个巴子”壮汉一把拉住桑海衣领子,怒道:“阿牛你个破鞋,不知道今天是劳动竞赛吗”
“什么劳动竞赛”桑海装作动不了的样子。
“今天木生堂的大人们说了,各队如果能在下班时完成任务,没人多发二十个花币”壮汉扯着桑海衣领子,那手指着桑海鼻子说。
壮汉叫考斯,是村里出了名的恶棍,而且他喜欢阿花已久,没想到被阿牛占了先机。
“考斯,算了”塞斯是村里的老人,对考斯的为人非常了解,他赚不到这奖金是假,借题发挥找阿牛的麻烦是真。
“不行阿牛,你要是个站着撒尿的就给个痛快话”考斯声大如牛。
“什么话”桑海一直拿手护着草帽。
“你一个人摘一千斤榛果,要不就把村里的土地给我”考斯冷笑。这些药农除了给木生堂打短工,自己田里还有一小块自己开垦的小药田,那是药农安身立命的糊口田地。
“就这样那如果我能摘够呢”桑海一笑,语气里满是不在乎。
“怎么嘿嘿,那我就把我的药田给你”考斯脸上肌肉牵动,不住的冷笑,榛树高大,一夜之内摘一百斤那得能干的药农,两百斤以上绝对不可能
“阿牛,你别答应他”队长塞斯是个厚道人,虽然他也对阿牛和阿花偷偷摸摸的的行为不齿,可毕竟这是私事。
“我说不答应,考斯你能放过我吗”桑海淡淡的说。
“当然不能”考斯挥了挥拳头。
“哎”塞斯摇了摇头,这个考斯是村里的刺头,靠着巧取豪夺,已经得到了好几家药农的自留地,看来今天阿牛要倒霉了。
“怎么还不动手”远处,监工的库里喊道。
“这就开始”塞斯连忙回应,他无奈的拍了拍桑海的肩膀,转头对药农们说:“除了阿牛和阿花,别人除草吧”
“好”“嘿嘿”
药农们有的为桑海担心,不过多数幸灾乐祸,虽然嘴里看不清阿牛和阿花,但很多人真实的想法是“为什么我没这么好的运气”
“怎么办”聂小倩走过来。
“嘿嘿,看来阿牛要感谢我了”桑海嘿嘿一笑。
说着,桑海手脚并用,爬上了一棵榛树,抽出石刀,将榛果一一打落在地。
榛果只有手指肚大小,而此时又是黑夜,当药农们见桑海把榛果打的如下雨一样落下,全都停止了除草。
“这,好快的速度”塞斯满脸的惊诧。
“不可能”考斯更是愣在原地。
如果他们能仔细看的话,就能发现桑海打下的榛果全部是熟透的,而且不带一片叶子,也就是说即使在黑夜,桑海手法之精准,也和白天无异。
众人还在愣神的功夫,桑海已经打完三棵树,地下已经有了几十斤榛果这个速度在药农们看来,简直如在做梦
“啊这个阿牛,什么时候学得这么好的本事”塞斯赞叹,在他眼里,桑海手里那石头刀子总得有十几斤吧,可人家好像拿柴火棍一样在挥舞。
“怪不得阿花跟了阿牛,你们看,阿牛一点也没累着,体力是真的好哇”一个少妇偷偷的和旁边的大婶说,想起来自己家里那个没用的男人,她开始羡慕起阿花来了。
“要不哪天让阿牛把你也办了”大婶调笑。
“行吗”少妇目不转睛的看着阿牛。
众人议论纷纷,但唯有考斯最懊恼了,好不容易找到阿牛的短处,没想到这小子感情深藏不露
不过十几分钟,桑海已经打下了三百多斤的榛果,明眼人都看出来了,他这是故意让考斯出丑呢。
“停我不比了”考斯大喊道。
“怎么你要反悔吗”桑海跃下树来。
“是有怎么样”反悔这种事对考斯而言绝对不会有心理压力。
“我要是不答应呢”桑海双臂抱胸,气势如山岳般。
考斯一愣,但他平时在村里作威作福,对阿牛这样的人从来没放在眼里,按说今天见了阿牛的本事他该生出奇怪,可人一旦有了惯性,就会按照以前的行为方式去做。
“操你丫的,跟老子装什么大头蒜”考斯提起碗口大小的拳头,拳中带风,砸向了桑海的胸口。
“啊”
果不其然,“阿牛”被铁拳砸中,如小鸡一样飞了出去,倒在地上。
“你我要告诉库里监工,说你妨碍采摘”桑海坐起身来,指着考斯道。
“你敢”考斯捡起来桑海放在地上的石刀,心想如果“阿牛”真的去告状,那他今天的工钱可就没了,更要命的是,如果“阿牛”不死,那他巧取豪夺的药田就都得归了这小子。
想到这里,考斯眼里凶光一闪,当真是人为财死,当下心生歹意。
“那你就去死吧”考斯拎着石刀,狠狠砸向了桑海的脑袋。
“住手”塞斯大喊,可已然来不及了。
当
一声如砸中金属般的声音响起来,考斯感觉砸到了精铁上还没等他反应过来,那石头忽然从桑海脑地上跳起来,刀锋一下砸中考斯的脑地。
扑通考斯叫也没叫,栽倒在地,眼见一蹬腿,死了
“这”一切发生的太快,塞斯还没看清,结果考斯就被反弹的石刀砸死了。
桑海一跃而起,笑道:大家看到了,是考斯要杀我,我不得不自卫
“你”塞斯惊讶的目瞪口呆。
“这样吧,我打下的榛果归大家所有,这个考斯的田地咱们平分了如何”桑海这么说,当然是要药农们保守秘密。
“但尸体怎么办”塞斯语音发颤,可他明显动了心思。考斯就是村里的癞子,平时没少欺男霸女,自己的一条腿还被他打折过。
“真的把他的地分给我们”大婶问。
“嗯”
“那就这样吧”,大婶同意,她家的地就被考斯霸占过
“我也同意”少妇看着桑海,简直像看着天神。
“尸体怎么办”塞斯也点头,不过尸体是大问题。
“嘿嘿,好说,我这里恰好有点药。”桑海取出黑水粉,倒一点在考斯尸体上,不一小会儿,考斯的尸体便化为了黑水,渗在地里。
“阿牛你”塞斯感觉忽然不认识阿牛了,从刚才开始,阿牛就像变成了和他们不再一个层次上的人
“嘿嘿,我出去看一看”桑海随手把石刀交给了聂小倩,走出了榛园,隐没在黑暗里。
“这不符合规定吧”塞斯喃喃了一句,可见识过“阿牛”的手段后,他当然不敢再公开说什么了。
“阿花,阿牛怎么回事你们刚才”大婶靠近聂小倩。
“我也不清楚啊,大伙儿接着干吧,榛果我负责”
说着,聂小倩轻轻的越到树上,挥舞起石刀,榛果雨又开始下了。
“阿花你怎么也”少妇简直不敢相信。
“除草吧”聂小倩的声音很轻柔,但却有不可抗拒的力量,药农们心里虽然犯疑,可谁也不敢违背。
黑夜中,桑海则奔向了药园其他的地方,种植霹雳树终于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