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妇人听到徒弟的叫声,便披着衣服,跑了出来,“怎么了怎么了”看到一个男人正拉着她的徒弟,抄起手边能碰到的花瓶便砸了过去。
沈莫庸被砸到脚指头,吃痛放开了手,那姑娘跑回了老妇人怀中,吓得脸色发白。
“你这胡孙子,人模狗样的,光天化日之下强抢民女,我这就报官。”老妇人也怒了。
沈莫庸见老妇人报官,又这般恼怒,解释道“不是你想的那样,只是我妹妹现在要生了,大夫和稳婆都没来,身边带的仆从不够,我一个男人不方便,我只是想要姑娘我帮进去看看,真的没有恶意。”沈莫庸边说边双手摆着,万般解释自己并无恶意。
老妇人看沈莫庸极力解释又听到一声声撕裂的喊声。这公子哥穿着得体,也并非是个不正经的人,加上这屋中传来的女子的疼痛的喊声,想来不假。
老妇人把自己的小徒弟挡在身后,便道“女人一朝生产,便是到鬼门关走一遭。老身有些经验,公子不嫌弃,便让老身来。”
“快请快请。”沈莫庸让开路。内心不住的念着阿弥陀佛,若是凝蓁和他未出世的小外甥出事了,双亲那边不仅无法交差,他自己也会自责死的。
老妇人走过沈莫庸,刚一只脚踏进门里,看沈莫庸傻站着,便道“你也别站着了,快去帮我多找些布料来,要绵软质地的。”说完便走了进去。
“璞玉,你来帮我。”
以往产房之事,师傅总是不让她过问,即便她央求着师傅都不行。总是说她还小,等大些了再教他,而今日师傅主动唤她帮忙,她却是愣住了。
听到屋中一声一声的撕喊,就是不敢迈脚进去。
“璞玉,把门窗都关紧,把帘子放下,不能让风和冷气儿进来。”再次被其师傅催唤时,璞玉这才硬着头皮闯进去。
外头狂风暴雨,电闪雷鸣,凝蓁只觉着身子撕裂般的疼,像是碳火灼烧。哪怕她此刻内心想着的是傅钰深究竟如何了,但是眼下她还是要顺顺利利为傅钰深诞下孩儿才是正事。
这么个小破店,要个热水都难,馥香没有办法,自己一个人冒着风雨从水井中打水,一个人烧水。烧开了便将热水迅速盛放在盆中端过去。
沈莫庸为了寻柔软质地的布料,冒着大雨乱窜。好不容易敲开一家门,人家不卖布。告诉沈莫庸后面不远有个织布的作坊,可以去哪里看一看。沈莫庸连谢都来不及说一声,转头又冲进雨中。
沈凝蓁满头大汗,抓着老妇人的手,用渴求的眼神道“求求你帮帮我,我一定要把孩子平安生下来。”
老妇人反握住凝蓁的手,道“娘子放心,老身为人接生过无数次,绝不会出差池。只是娘子尚未足月,且是双生子,不似寻常产妇那般快,怕是要吃些苦头了。只要娘子跟着我说的做,我定会保娘子和孩子平安的。”
不久,老妇人看见一个婴儿已经露出了小脑袋,便有些兴奋的道“我看到了,娘子再加把劲。”
凝蓁已经虚脱,连话都说不出。璞玉帮凝蓁擦了擦额头上如雨般的汗水,告诉其师傅“她没力气了。”眼看着凝蓁快要昏沉过去。
老妇人道“璞玉,快拿些提气神儿的汤药来。”这是方才就让璞玉在屋子里煎熬的汤药,璞玉点了点头,立刻倒了一碗。
端到凝蓁跟前,“娘子快些喝了,这对你很有帮助。我师傅接生可厉害了,你要相信师傅。”
凝蓁微微张开嘴,璞玉为凝蓁喂药。一碗提气神的汤药下去,凝蓁缓了缓,准备再次用力一搏。
“这布还没给我找来。”老妇人着急,便又吩咐璞玉把她们屋中的被褥拆了拿来。吩咐馥香多烧些热水过来。
其间又为凝蓁连续灌了几碗替气神儿的汤药,吊足了劲儿,凝蓁再次用力,不时,一声啼哭打破了这忙碌的局面。
第一个孩子出生后,紧接着第二个孩子便也出生了。
此刻沈莫庸正抱着三四捆用牛皮纸裹着的布匹往回走,回到小客栈便道“来了来了。”
刚抱着布料要进去,却被门口的馥香给拦下了,“哥儿还是别进去了,一身的水气,冷飕飕的,姑娘她刚生产,见得冷气儿。”
沈莫庸先是一惊,后又一乐,“生了”脸上那又着急又高兴的样子。
“是啊。”馥香也露出欣慰的笑来。
沈莫庸抱着几捆布站在门口,傻呵呵的笑了起来。也顾不得换下身上湿透的衣裳,满心欢喜。
一阵忙活直到天亮,老妇人这才从屋中走了出来,看到馥香和沈莫庸二人,便道“娘子刚经历一场大难,身子虚弱,需要休息,你们切勿吵醒她。还有,娘子刚刚生产过,不能见风吹,要做足了月子才是。我为娘子开了一些补身子的,回头让璞玉给你们送来。”
沈莫庸敛衽鞠躬,“多谢恩人出手相助,不知恩人如何称呼,他日必会登门叩谢。”
老妇人摆了摆手,“叩谢就不必了,身为行医者,哪有旁观的道理。”看着老妇人着实行事不张扬,想来旁人不方便说,沈莫庸便也不再追问,等老妇人回屋后这才直起身子来。
亏得有贵人相助,昨晚雨那般大,又不是城中心,稳婆也难找,恐真会出事。
凝蓁醒来时,已是黄昏,她从浑浑噩噩中回过神来时,看到身边空荡荡个的,便着急的边下床趿鞋边唤道“馥香,馥香。”声音万分焦灼。
馥香本是看着两个孩子睡着了,也倍感疲惫,这才在窗边趴了片刻,听到自家姑娘的呼唤,赶忙站起来便往凝蓁的屋儿里赶。
“姑娘,姑娘。怎么了你是不是口渴了,奴婢这就给您倒水来。”
“孩子呢”弟妹金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