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先生目光十分凌厉的扫了一眼厉司夜:
“我说过,我只是受人之托。”
说完这话之后,他便打了一个响指。
一直就站在门口的洪先生在听到这个动静之后,立刻走了进来。
他手里拿着一个文件,放在了苏沫沫的床头。
司徒先生淡淡的开口:
“等她清醒过来之后把字签了,今天晚上的宴会就不用她出席了。”
说完这番话之后,司徒先生转身,十分冷漠地离开了。
洪先生因为肩膀疼得厉害,也没有过多的耽误,转身跟了出去。
等他们将大门关上之后,厉司夜紧紧皱起了眉头,他将床头放着的文件袋打开,把里面的资料缓缓的拿了出来。
可是在他一目十行将所有的资料全部都过了一遍之后,脸色陡然大变,原本紧紧捏住纸张的手骤然紧缩,连关节都因为用力过度而微微发白。
那双眼睛里面竟然全部都是震惊,怎么可?
苏沫沫竟然是……
***
因为昨天生孩子消耗了许多力气,苏沫沫这一昏睡直接就睡了一天一夜,终于在第二天天色微微擦黑的时候,她缓缓的睁开了眼睛。
这一刻她只觉得痛全身都好痛,就好像是被一百个人围殴过一样,痛的死去活来的,连骨头缝里面都在痛,甚至连想要抬一抬手指头的力气都没有。
她就这样迷迷糊糊的看着天花板,所有的记忆突然回笼了。
不对,刚才自己好像在生孩子……孩子呢?
“宝宝,我的宝宝!”
苏沫沫惊了一跳,她连忙扭头。
一回头竟然发现身边有一颗黑黑的脑袋,那张无比熟悉的英俊侧脸,不是她心心念念的厉司夜,又会是谁呢?
苏沫沫甚至一度以为自己在做梦,她有些不敢置信的伸手轻轻抚摸上了厉司夜的脸颊。
他的脸温热,甚至下巴处还带着一些有点硌手的胡茬,是厉司夜,真的是厉司夜!
苏沫沫眼眶一酸,眼看着眼泪就要落下来。
而她的触碰也让厉司夜在第一时间警惕无比的清醒了过来。
在他刚刚睁开眼睛的那个瞬间,眼神里面寒光乍现,可是当他的目光触到苏沫沫的时候,却瞬间变得无比柔软。
他几乎是条件反射地坐了起来,一把将苏沫沫紧紧的拥入怀中。
他用力抱着她,恨不得将她整个人都揉进自己的骨血之中,可是又怕刚刚生产过的她太脆弱,只敢轻轻地将她拥入怀中。
在终于感受到了她的体温之后,厉司夜才能够真真切切的感受到她的存在。
快一个月了,自从两个人在一起之后,他们从来就没有分别过这么长的时间,而且还是这种撕心裂肺的分别。
“老公,我们的孩子呢?”
苏沫沫憋了好久,终究还是开口询问了起来,因为刚才就在厉司夜抱她的时候,她分明感觉到自己的肚子已经瘪下去了。
厉司夜将她松开,小心地将她重新放回到床铺上:
“正在隔壁保温箱里面躺着呢,他很好,虽然说早产了一个月,但是还算是比较健康的。”
“我去把孩子抱过来给你看看,嗯?”
苏沫沫嘴角一扯,漂亮的脸上洋溢着浓的化不开的甜蜜笑容。
这一刻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难道她还是在梦中吗?
孩子平安出世,厉司夜完整无缺的守在自己的床边。
之前她生孩子痛到死去活来,甚至一度以为自己的小命就会断送在产房里。
厉司夜从隔壁的保温箱里面将小宝宝抱出来了,他的动作虽然有些僵硬,但是却十分的小心翼翼。
当他轻轻推开房门的时候,一眼就看到苏沫沫手里拿着一叠文件,脸色惨白……
厉司夜一看到这个场景,脸色陡然就变了:
“那个……”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苏沫沫就僵硬无比的将脑袋转了过来:
“我不是苏振刚的女儿,对吗?”
虽然她打从心眼里是恨苏振刚的,恨他的没有良心,恨他的狠毒,恨他的绝情……
但是从小到大,在她的认知里面,那个男人就算是再怎么样的恶劣,他是自己亲生父亲的事实是根本就没有办法改变的。
他们两个人有着骨血之情,可是现在突然有一个莫名其妙的人跑出来告诉她,她这二十多年的信仰和认知都是错的!都是一个笑话!她怎么可能一下子接受得了?
厉司夜几步走到了床头坐下,此刻她的脸色有些复杂。
因为刚刚生完孩子,所以情绪不能有太大的波动,否则的话容易造成大出血,所以厉司夜原本是打算将这件事情压下去的,想等到她身体稍稍恢复了一些之后再做打算。
可是万万没有料到,就刚才这么一瞬间的疏忽,竟然被苏沫沫自己给看到了。
厉司夜他不会开口安慰人,更加不会找借口,他只是幽深的看着苏沫沫:
“或许你母亲有她的苦衷。”
如果她想要离开,那就只能够找一个碌碌无为的平凡的人嫁了,再过上平庸的生活。
这样一来,不管是对苏沫沫还是对苏慕凡来说,都是最好的选择。
苏沫沫手里捏着合同用力之大,以至于骨节都开始微微泛白,她紧紧的咬唇:
“老公,我想见见那个人。”
苏沫沫说的是司徒先生,如果她不是苏振刚的女儿,那她的父亲是谁,司徒先生一定会知道!
厉司夜眸光一闪:
“他不会说。”
苏沫沫十分的错愕:
“为什么?”
“他受人之托。”
厉司夜将司徒先生的话又重复了一遍。
苏沫沫脸色陡然一变,既然司徒先生是受人之托,千方百计的将自己找回来,为什么又不肯见自己?
难道他也不打算为当年所发生的事情做一个解释吗?
不过好一会儿之后,她嘴角勾起了一抹冷蔑至极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