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瑾不做过多的言语,漫漫宫道上昭阳宫中的宫女雪仁追了出来。
“郡主,燕王殿下。还请郡主麻烦一趟,皇后娘娘这会觉得心胸郁结,脸色也不对了。奴婢本是追出来请御医的,可御医终归是来得慢,也比不过郡主,还请郡主麻烦一趟。”
不等雪仁的话说完,司姜已拉住赫连瑾的手腕回了昭阳宫,丝毫为顾及到雪仁诧异的神色。
昭阳宫中,那对鸳鸯的刺绣被收了起来,皇后娘娘半倚在矮榻上,脸色虽是难看但不似有大碍的模样。
听见两人入内,皇后娘娘也只是抬头扫了一眼赫连瑾,口中虽不说,但眼底是欣慰的神色。
“皇后娘娘。”司姜上前为其诊脉,“娘娘的病并无大碍,多休息,我这里有一副安神的方子,让御医看过后没有错处便可入药,有助于娘娘的病。”
“瑾儿听话些,本宫的病自然就好了。”
历来皇家开枝散叶是大事,也难怪皇后娘娘心急。
“儿臣谨遵母后教诲。”
赫连瑾这幅认打认罚的模样,让皇后娘娘心中不免高兴了几分。
“罢了罢了,你心中记得母后的教诲,本宫也没什么可担心的了,倒是这一趟劳烦郡主了。”
“这是臣女分内之事。”
皇后招手示意雪仁过来,“去让人将小厨房新做的糕点送到郡主的河临院。对了,明日郡主的养父母便要入宫,瑾儿负责接见,也多给瑾儿带上两盒带给司家夫妇,宫中的糕点宫外是吃不到的,想来你的养父母自会喜欢。”
司姜疑惑的目光投到赫连瑾身上,她的养父母即将入宫她怎的不知。
“本王也是今日早间才收到父皇的认命,还来不及告知郡主,还望郡主莫怪。”
“自然不会。”
听师父们说他们当年捡到她的时候,她的身上除了一块襁褓之外空无一物,帝师阁中尽是些男人,没有那个是能奶孩子的,机缘巧合之下遇到了当时刚刚丧女的司家夫妇,于是便收了她为养女,取名司姜。
“本宫这里无事了,你们两个也都退下吧。”
“是,儿臣告退。”
“臣女告退。”
雪仁福了一礼送两人出得昭阳宫去随即又返了回来。
皇后正伏在小案上揉着太阳穴。
“娘娘。”
“他们两人都走了。”
“回娘娘的话是,奴婢已派人去请黄御医前来,想来不多便能到了。”
“不必让黄御医前来了,郡主的医术本宫信得过,你下去吧,本宫想小憩片刻。”
“是。”
她虽福了准备退下,可却迟迟未动一步。
皇后略微抬眼看着她,“不必吞吞吐吐,说吧。”
“许是奴婢多想了,不过今日在昭阳宫外,奴婢瞧见的郡主拉住燕王殿下的手,燕王殿下却不曾躲开。”
她揉着太阳穴的动作顿时停住,语气中的慵懒消失殆尽,“郡主在宫外救过燕王殿下的命,燕王自然待她特别一些,你退下吧。”
走在回河临院路上的司姜不禁打了个喷嚏,疑惑着自己是不是害了病,可身体康健的模样不似有病。
她这应是又被人念叨了吧。
赫连瑾离宫去了,临行之前交给她一封官府的抵报,清清楚楚的记录着司家夫妇的行踪,现已到了离京都不远的河郡,明日必然能入宫。
自三岁她被送回山中后,每两年的光景便能下山同司家夫妇团聚,算起来她也已有近一年的时日为瞧见养父母,心中自然想念。
此番她定要好好同司家夫妇说说在京的见闻,当年司家爹爹心中最向往之地便是京都,他定会喜欢的。
和风正好,思及此,不免哼起了欢快的小曲,远远的还未到河临院宫门口便瞧见一个熟悉的身影,肩头的药箱沉甸甸的。
司姜登时定住脚步,转身掉头便走。
“臣是来给郡主请平安脉的。”黄子善精准的逮到这个预备落跑之人,复行两步,拱手作揖。
她皮笑肉不笑的转身,“黄御医好巧呀。”
黄子善还真心大,皇后娘娘哪里却御医忙的团团转,他现在居然还有心情出现在她的宫室门外。
“臣刚刚同云公子诊脉,公子的脉象愈发的平和,想来再吃几服药性命便无大碍了。”他不知自哪里变出一本医书,“这里有一副治疗体虚的方子,郡主还请过目。”
“好。”接过医书,上面哪里是治疗体虚的方子,分明是治疗小产的方子。
“发生了什么事。”
眼下这宫中有孕在身的妃子唯有欣嫔,而这治小产的法子定是为她准备的了。
“只不过随手翻到这个方子觉得,看上面的配药觉得新奇,故此寻郡主看看。”
她将那本书掂在手中,“黄御医,我没记错的话,在太医院中您似乎不是主司安胎之人。”
“确实不是臣,这件事一直是沈御医主司的。”
她随手扔了那本书,黄子善眼睛都直了追着那本书跑出去数米远,在书落地之前稳稳的接在手中,这才安心的舒出一口气。
“郡主,这东西可是难得的很的,您不能说扔便仍呀。”
“我这是在救你的命,还想活命,便不要插手欣嫔之事。”
“你怎么知晓。”他诧异的看着司姜,却见司姜丝毫没有继续说下去的意思,倒也自觉无趣,“其实原本臣是不想插手的,只不过见沈御医近来为了这是多有烦思,便想着自己是否能为他分担。”
宫中有小产迹象的妃子只能是欣嫔,哪里需要特别关注。不过欣嫔身上变数过多,谁接手谁倒霉。
“听我的,这件事不必管了。”
“这,好吧,不过这方子”
“放这吧,或许我心情好了就看了。”
“多谢郡主。”黄子善这才喜笑颜开抱着医箱离开,“说定了,明日臣会过来。”
“知道了,知道了。”
她这算不算自己给自己挖了个坑,跳了进去。自己把自己给卖了还替别人数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