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应是在她熟睡之后回来的,亦是试过装睡可他却不出现,也是,她哪里瞒的过他。
可他如此缱绻却又决绝的态度着实让她丈二和尚摸不到头脑。
离开亦或是留下
如同当初一般,不,甚至还不如当初,当初瑾明确的提出不参与夺嫡,可如今他的态度变得暧昧不明。
天。
大师父说的不错,感情之事是这世上最为复杂的情感,所以大师父一生未曾娶妻。
“徒儿,为师来了,你有没有想为师。”
坐在梧桐树下的司姜眼看着古淸端过来一碗浓黑的药汤直摇起头来,无奈当事人却不懂是何意。
“徒儿,我刚刚来之时瞧见府内起了一座灵堂,你猜怎么回事。”
“三师父不要闹了,想也知道是为我而起的。”不过出乎她的预料,皇上居然准许赫连瑾为她设灵堂,就连葬礼亦是全权交给赫连瑾一手督办。
“为师还从未见过这般气派的灵堂。”
能活着见到自己的灵堂她也是第一人了,按照皇家的祖制规定,她起灵的时间左不过这几日了,到时同她相关的人士皆会前来吊唁,能活着参加自己的葬礼她怕也是独一人了。
古淸忽的停住脚步,翘首望着小院的门口,“怎的今日来的后生,为师不曾见过。”
“有人来了么。”司姜推着轮椅向外迎了两步,外间前来的不是旁人,确是个故人,“颜公子。”
“司姑娘。”见了司姜还不等她说话,颜承陌忽的深深的行了一礼,“颜承陌在此多谢司姑娘大恩。”
第一次他见她时这般正经的模样,她还有些受不了,“你,你这是怎么了。有话起来说,起来说。”
将人让到了石桌上,古淸几不可见的换了杯中的茶做了自己的汤药,为两人斟了两杯。
司姜立了眼,古淸笑着消失不见,她将汤药推到了一旁。
“实在对不住,三师父历来孩童心思,今日只怕是没得茶同你喝了。”
“无妨,我今日前来便是为了谢你,以茶相待显得生疏了。”
他这般说话她总是不适应的。
“那个,颜公子咱们的还似之前那般随意,你如此我倒有些不好意思了。”
“好,便听小美人的。”
如此舒服多了,她这算是找虐么。
“对了,刚刚打岔过去,还不知你来是为了何事。”
“我是来感谢你救了轻鸢,用你的命。”
司姜沉默一秒,“那个人的圣旨下来了。”
颜承陌重重的点头,“午时过后我便去天牢中将人接出来。”
“陛下不会那般轻易放过云南的后人,将人接出来不必耽搁将她送出城去,若是回云南便由你亲自护送,若不是去云南便叫她不必再传回来任何关于她的消息,现在的她也并不安全。”
“我知道了。”
“还有,我现在对外已是死人,无论何人问起都务必要严守,即便是你自己也要不断的说服自己我已经死了这个事实,你可明白。”
况且灵堂也已立了起来。
“我知晓了。”他叹了口气,“听闻他要送你走。”
“连你也听闻了。”
看来赫连瑾是动了真心思。
“那你呢。”
她沉默不语。
“小美人你不要怪他,他不是有意想要赶你回山。”
“恩。”她知道,他只是怕类似的事情再发生,若她是赫连瑾也是要恼了的,怕是那个时候她闹得比这还要凶,现在能做的除了想法设法留下来,是否还该想想弥补之事。
说到底赫连瑾是饱读诗书气自华之人,哄起来不会太难,简直难如登天,每日躲着她让她浑身解数无处使用。
“你会离开他么。”
她偏头看着他,回答的斩钉截铁,“不会。”
他松了口气,“这些年来我极少见他因为何人情绪有大的波动,你是第一人,他对你是用了真情。既然难得见到这样之事,我想我这里有个消息可以助你。”
“你说。”
“你去寻渡影,这些日子他斩钉截铁的要送你走多半和渡影一直在跟进之事有关,你们有过一面之缘,他许会助你。”
渡影,她记得。
“多谢。”
眼前有条明路总比两眼一抹黑来的强。
“不必客气,你救了轻鸢我还不曾道谢,现在反而让你来谢我,甚是惭愧。”他起身拜别,“时间差不多了,我也该去了。预祝小美人好事得成。”
她怎么听着他说的是好事得逞呢。
罢了罢了,只要能留住赫连瑾这些算不得什么。颜承陌的言外之音说的对,欲要知晓为何被逼着离开,首要还是应知晓赫连瑾的顾虑在何处。
渡影,渡影。
说起来他他孟亦倒是时常在一处,这倒不难办。
“主上,主上。”
颜承陌才刚刚去了,竹心便满头大汗的跑了回来,气喘吁吁的端起石桌上的茶壶便要饮用。
“等等,不能喝。”司姜阻了她的动作,“怎样,你查的如何了。”
“回主上的话,那晚属下跟着那只信鸽到了皇城脚下,眼看着信鸽飞了进去。接下来的几日属下皆是堵在皇城脚下,这几人每日皆有信鸽飞入皇城之中,上面的信笺无一不是不日返京。”
“你确定。”
“属下看的真切,为了不打草惊蛇,属下并未取回信笺,里面的内容在核实之后也放了回去。不过奇怪便奇怪在,只有飞进皇城的信鸽并未有飞出来的信鸽。主上,会不会是咱们小题大做了,我看极有可能是宫中的宫女私会情郎什么的,故只有单线消息。”
“不会这般简单。”一般的宫女是用不起信鸽的,这极有可能是事先商议好了策略只等着那人回城后实施。
可现在掌握的线索还不足以确认通信的两人是何人,唯一能确认的唯有其中一人尚且不在京都,而且此人极有可能入宫。
宫中有五花六花在不足为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