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外面士兵训练的声音,炽烈的阳光以及红绸在外夸张的叫唤等等声音都让杨夭夭不能继续休息下去,起身看着旁边唐御风已不在,简单洗漱一番后出来,便看着三人都在外面忙碌着。
天外面架了几个铁架子,上面铺着白布,白布上晒着许许多多的药材,杨夭夭抬头看了眼太阳,是少有的好天气。
红绸唐御风正在帮忙,两人满头大汗,手上全是有着奇怪的颜色,紫紫绿绿的,走近一看晒得是某种紫红色的药材。红绸因为染了手,不高兴的说道“天天都是劳碌命。”
这一幕看在杨夭夭眼中倒是觉得颇为温馨,可惜眼前的三个人除了唐御风,其余两个人都是老谋深算,身上不知道背了多少秘密,哪有在阳光下那么和睦可亲。
“今日各位倒是起得早,往日里我带着士兵巡查时,大多都还各自休息着,难不成想着今日是特地收拾一番来迎接两位御医。”徐大人出现在营帐前,脸上的笑容比往日灿烂一些。
杨夭夭在这军营里呆久了,知道那徐大人官职不高,却是大军师的心腹,处事左右逢源的,那做事的态度远赶不上那张清秀的脸那般纯净,甚至还有些招人厌。再加上这人与鬼医不大对付,也知道三人的身份,几人时常见了他都没什么脸色。
今日身后跟着两个御医,想必又是他巴结的对象,几人都懒得作答,各自收拾后进了帐营帐里去。鬼医作为这里的头儿,看着这三人的举动很是无奈,自己是少不了要上前奉承几句。
他迎上去说“两位御医远道而来,欢迎欢迎,军医营虽寒酸倒也是个干净的地方,很适合研究将军的病情。”
嘴上说是欢迎,脸上却没有半分喜色,就是一副公事公办的口吻,那徐大人看的鬼医的目光直接越过自己,心中略微有些恼怒。后面两位御医照旧是年轻的回礼的,老的表情很是不屑。
徐大人该嘱咐的话不能少“我奉特使、军师双重命令到此,想着军医向懂得分寸,可不要怠慢了两位御医。”
鬼医强忍住翻白眼的冲动,冷冷的回答“那徐大人一天还真是贵人事多,军师特使两边跑,就不劳你担忧着军医营,早些回去复命领赏比较好。”鬼医特地加重了领赏两个字,徐大人只当没听见,对着两位御医笑语了几番才离开。
唐御风先前没有见过两个御医,刚刚匆匆一看是一老一少,出来拿药篓子又多看了几眼,看那老的不大喜欢,那徐大人刚转身离开,先前还带着一丝笑意的脸便垮了下去,唐御风想着几人猜测着那年轻的是什么蛊医,却也该担心担心这老的。
唐御风拿好药篓子,见鬼医对他使了个眼色,而后开口“两位御医大人,里面请。”
后领着他们二人进帐,而后便自顾自的去收拾记药的册子。
军医营里面的摆设,真除了药材没什么可看的,那老御医巡查一番不情愿的坐在一旁,轻轻的敲着桌子,鬼医示意杨夭夭给他沏一壶茶。杨夭夭看着他那副态度,昨日见着的时候便是一副不情不愿的模样,可能是碍于特使和军师在场没有发作,现在来了架子是摆的很足。
杨夭夭估摸着这老家伙,大约自认为御医比那军医高了许多,这般配合很是委屈了他。杨夭夭拿起茶壶的,往里面随意丢了枸杞菊花和一两茶叶,烫水滚了滚便端了过去,随即倒给那老头。
那老头看着她那动作态度很是随意,没有几分规矩,脸色更黑了几分,然后看着那茶碗倒出来的茶水觉得奇怪。
鬼医想起那大军师的叮嘱,他倒是能做到正面不起冲突,可保不齐自己这军营里的三个人是如何想的了,至少眼前的和那个护法不是他能控制的。又看着那老御医对着茶杯若有所思,又倒了一杯递给年轻的御医,特意多打量了一下他的手,笑道“这是我们自己弄得一种花茶果茶,喝着图个样式漂亮,但也有几分养生之效,两位御医不妨尝一尝。”
那年轻的喝了一口,然后放下茶杯轻轻赞叹,“口齿留香,味有甘甜,不同于一般的喝茶,外表样式看着不错,这想法很是新颖。”
杨夭夭看着这番夸赞,倒是比那老御医会处事的多,又想着昨日红绸和鬼医对他身份的一番分析,皱眉想着又是一个扮猪吃老虎的人物,还是少招惹的好,遂对那人探究的目光只回了浅淡一笑,便低头继续打点药材。
老御医喝了几口,轻蔑道“不过是花架子,做做样子罢了,哪里算得上泡茶之道。”
红绸几人互看了一眼,还是没有开口,鬼医看着眼前这老家伙没什么心情应付,一心多注意着那年轻的人,也算故意的不答话。老御医看着更是不满,却也不好直接说什么,年轻的出来调停着,“想来是您说惯了常规的茶,不大习惯这样的搭配吧,倒也别有趣味。”
老御医听了微微一动,鬼医见着那老家伙还要开口,抢先说“今后我们三人怕也得相处一段时间,不知二人的名号”
年轻的颇具礼仪的回答“在下胡舟,目前在药升局当差。”
胡舟说完,那旁边的却没动静,鬼医也懒得搭理,“我军医的身份已经很明白了,全名夜吟三,今后唤我叫夜三或是军医都可。”
胡舟点头,看了眼旁边的老头,笑着说“这倒是好名字,旁边这还是我们御医房的秦老先生。”
那秦老先生听了也不作答,好似自己多神气,几人看在眼里都很不顺眼,鬼医直接点头就算是回应了。鬼医实在不喜欢将军这事情上掺和别人,但是无法避免的话,虽是心烦却也会应对着。
只是应对的态度如何,全然看自己的心情,对方的态度自也有影响。对于那位秦老先生是丝毫没有好脸的模样,他也不会热脸贴上去。
鬼医不知道这位特使大人带着这两位御医要在军营要呆多久,但想来也不会是长年累月的呆下去,自己若要加快一些进度,对于那位特使大人来说也是有利无害,看着两位直接说“现在将军的情况不容乐观。昨日你我几人诊过脉,心中都知道其一定的根底,现在咱们也不用再走一些过场,直接想着如何救治将军才是最为主要的。”
那位秦老先生从始自终便没有人关注,现在又直接说到病情上面,他再这样继续沉默,便也丢了自己的职责,想着特使大人的身份和那位将军,只好不情愿的开口,“将军之疾非一日可除,我看还是好生养着为主,实在不行最好回京都养着。”
杨夭夭几人都对他这个说法感到惊讶,难不成皇上还有趁着将军在昏迷之中,强加借口把人弄回京都去不成,这可比试探更为棘手。
其实这想法还真就是那老先生自我的看法,他想着这边关实乃穷山恶水,不是能够好生养病的地方,哪里都比不上那繁华舒适的京都。也想着好好养病才能一劳永逸,哪里知道皇上、将军之间背后的斗争周旋。
胡舟听得这老头的话也是想笑,如此保守的疗法对于现在重病昏厥不醒的人来说几乎无用,“我看还是想办法先让将军从昏睡中苏醒,久睡下去,身体许多地方都开始退化,终究不是好事,将军这病来势汹汹,我看还是得下猛药。
鬼医听着二人探讨这病情的态度倒比之前顺眼许多,只是真正的病情哪有那么简单说明的,“二位的想法各自有理,最好是综合起来,现在要争取将军尽快苏醒没有错,只是用那猛药怕也是伤害颇深,是药七分毒,我们为医的最清楚,药材的中毒性也颇为厉害。我想着是依照自己的方法继续治疗,将军迟早会醒,只是此时间大约需要半年,甚至更久。”
接下来,三人对于那将军的病情说了一两个时辰,大约才确定了方向。旁边三人听的都是迷迷糊糊的,但也感觉气氛严峻,几位医者的态度也颇为认真,杨夭夭还真估不准那皇上真是想来救人,还是想在救人过程中下绊子,目前来看后者几率更大。
最后三人大约说定,那秦老先生开口“我们虽是来辅助于你,可也得让我们见一见你之前给将军的用药,这也有助于我俩更为清楚地知道将军的身体状况,更能确定以后用药疗程。”
杨夭夭听了这话,看着红绸使了一个眼色。早就料到这药材检查是必不可少的一关,所以将早先炼药、药单放全都烧毁,现在遗留下来的都是再正常不过的用药。
两位御医用银针仔细查要查了许久,再对着那要药单研究了许久,都没发现多大异样,一天下来已无几多时辰,两位御医各自领了命回去,说是会仔细研究药方。鬼医派三人恭敬送他们出去,而后四人又聚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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