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这众人惊讶的原因,那还得从复杂的亲戚关系中疏通。
司徒丞相育有一儿一女,长者为女,乃当今天下之母皇后娘娘;幼者为子,也就是小圆子司徒明幽的爹爹。
所以,按着群臣之礼来说,司徒丞相得唤周司璟一声殿下,若是按着辈分来的话,司徒丞相那就是皇子殿下名副其实的外公。
如此亲密关系,自然而然,所有人都把他们规划在同一阵营,也包括刚刚的我。
然而此时,他出乎意料地站出来,简直惊呆了我和我的小伙伴们。
皇上淡淡道“说来听听”
他笔直地站在那里,字字铿锵“回父皇,儿臣认为,治国之道,当赏罚分明。柏大人有过,就该先去领罪。戴罪立功虽为美名,但换而言之,若朝堂众人争相效仿借此噱头逃罪,那这大周朝廷岂不成了天下最乌烟瘴气之地。故儿臣认为,赈灾大使一职当另选他人,有过之人当先受够惩罚才有资格谈其他。”
“殿下有所不知,柏大人掌管户部多年,对”
“外公是想说柏大人对赈灾诸事更为了解吗”周司璟没有等他把话说完,他看着司徒桐并不打算退让“外公多虑了,众所周知,户部尚书以下又设有正二品左右侍郎,协同尚书共理户部诸事,相比每日酒楼花巷徘徊的柏大人而言,他们二人的能力怕不比柏大人低吧”
司徒丞相急道“即便如殿下所说,但这总领之人”
周司璟长衫一扬,跪下“司璟愿替父皇分忧,亲自走这一趟”
一时万籁俱静。
我端详着不卑不亢跪在中间的人,司徒丞相脸上的惊讶不是装的,反对自己的外公推出自己,周司璟意欲为何
皇上突然转头问我“对此,天爱卿怎么看”
“回皇上”我中规中矩跪下,真诚道“微臣愚钝,别的不知道,但赈灾之事十分紧急微臣还是知道的,其次,微臣听说礼部尚书杨大人是个好人。”
周司璟素来视我为敌,纵然他可能是合适人选,但他若一朝得势,我相信,他首先要打压的必然是我,我不能冒这个风险。
至于其他人,我唯独认识并且有交集而且印象不错的也就只有礼部杨珏。
他这个人,清风玉骨,当是个好官,纵然敌视我,却也是恩怨分明,且爱国忠君。
皇上重新在龙椅上坐下,神色无常,语气还是不急不缓“那便命礼部尚书杨珏为安抚大臣,另命户部左侍郎为辅,即刻出发前往华南赈灾。户部右侍郎暂代尚书之职,处理户部日常事务。”
“遵旨”众人领命。
我却再次愣住,我的建议说得可谓极其保守,皇上却毫不犹豫地照着我的说法下旨,这到底是天晴晚倍受信任还是,皇上本来也中意杨钰,却让我瞎猫碰上死耗子
我扶额,想到了一个词贵圈真乱
赈灾事宜落定后,又大大小小谈论了些各部门难以决断的重要大事,看着他们款款而谈,我的心肝都在随着双腿颤抖。
“皇上”我出列。
“何事”
“出恭”
“去”
当然,以上对话纯粹只是臆想。我还是那么恭恭敬敬正正直直地站在原地等着下朝,然后跟皇帝拉拉家常。
“有本启奏,无本退朝”
此刻,黄公公的拉长的尖声官腔显得比流行歌曲更动人悦耳。
“臣等恭送皇上”
明黄的衣角在我眼前一晃,脚步声朝门口远去。
我利落起身,抛下众人朝门口追去。
皇上等等我,我还要跟您老聊聊家常呐
“爱卿还有事”皇上停下来的地方是个池塘,碧水汪汪,风吹湖面涟漪滔滔。
我喘着气点头“嗯”
皇上半眯着眼问“事关赈灾”
“啊不是。”我摇头,不好意思笑道“是微臣的家事。”
“哦”皇上意味深长地笑了“那孤倒很想听听黄坤,去沏壶茶来。”
皇上吩咐着朝就近的亭子走去。
“听说爱卿的王夫是个难得一见的美男子”落座,他语气轻松。
“呵呵让皇上见笑了”我笑得尴尬“微臣也正是为王夫的事而来呢”
“哦”他吮了半盏茶,继续道“王夫有何事让爱卿为难了难不成是王夫欺负了爱卿”
皇上的笑容让我一愣,脸瞬间发烫,我忙不迭摇头道“啊不是不是”
“其实是王夫的祖父病重,气息奄奄,恐朝不虑夕,微臣身为孙媳,特想向皇上告假些时日,去趟姑苏探望他老人家,略尽孝心。”
“皇上,听说王夫前些日子便起身回姑苏去了,想来王爷这是思念王夫了呢”
黄公公捏着兰花指掩唇而笑。
皇上笑了笑“哦怪不得爱卿对战西爵王子时也没见着他,原来是回姑苏去了”
我讪讪点头“嗯呐”
皇上放下茶盏看着我道“爱卿一片孝心,孤若是不准,倒显得不近人情了。姑苏不近,爱卿路上当心。”
“谢皇上”我忙跪下谢恩,这皇帝,还蛮好说话的嘛
他从桌旁站了起来,望着湖面道“黄公公,送王爷出宫罢孤在这儿歇歇。”
“是”黄公公躬身领旨,看向我“王爷请”
黄公公领着我出了小亭。
皇宫说的文艺点,那真是一件伟大的艺术品,水榭游鱼、亭台楼阁,雕梁画栋,就连御花园每一处花草都没有重叠的地方。
不对这特么不是御花园吗
纵然来过的次数不多,可我知道,这并不是出宫的路
我心中一紧,黄公公是呆在宫中大半辈子的人,说他走错,那和玄灵夜说要戒酒一样不可信,那么,是谁在指使他
皇上我第一个想到他。
可是,我刚刚还见过他,他也没有这么做的必要啊
将本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