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我记得我纯过 >276 自身难保
    我没接话,闷在座椅上装死。秦亦恒扫了我一眼,也没再说话了。

    到了医院,果不其然,安然已经在我爸怀里了。我爸把她抱得死紧,生怕一个错眼,孩子又不见了。

    舒梦和龙凤胎也在,龙凤胎那么小,脸上都写满了忧伤,一个在那儿安慰我爸,一个问舒梦奶奶什么时候才能好起来。

    我跟秦亦恒连忙迎上去,我爸看见我们过来,突然“哇”的一声撇嘴就哭,大叫:“安然回来了!圆圆,安然回来了!”

    我心里一酸,眼泪“啪嗒”“啪嗒”地往下掉,拉着我爸的手:“爸,安然回来了是好事,你别哭呀!”

    边上的长椅上放着饭盒,我估摸着,我爸多半还没吃饭,于是把饭盒拿过来,打开:“爸,你吃点东西吧,还得照顾妈呢!”

    我爸抹了一把眼泪,对我说:“你和亦恒也没吃吧?一起吃吧!”

    我虽然没胃口,但为了安抚我爸,也跟着吃了些。舒梦忧心忡忡地看着我,欲言又止。

    吃了一半,我爸突然抬头问我:“圆圆,安安呢?”

    我心一抖,没敢跟我爸说安安向我们提的条件,求助地看了秦亦恒一眼。

    “爸,您别管她了,她不会来的。”秦亦恒皱了皱眉,脸色阴沉沉的。

    我爸打量秦亦恒一眼,默默地叹了口气。吃完饭,秦亦恒去找了医生,破例让我们进病房探视。我爸领着安然进去了,过了大概个把小时,他又牵着安然出来了。

    安然抹着眼泪,抽抽搭搭的,一出来就扑进我怀里了,委屈地问:“妈妈,奶奶什么时候才能醒过来呀?”

    “奶奶……很快就能醒过来了。”我强笑着安慰她,其实自己心里比谁都难受,比谁都忐忑,根本没底。

    时间漫长又短暂,大家都在病房外守着,谁也没离开。晚上九点多的时候,三个孩子陆陆续续撑不住了,小鸡啄米似的直点头。我叹口气,对我爸说:“爸,你和舒梦带孩子回去睡吧,我和亦恒在这儿守着就行。”

    我爸摇了摇头,使劲眨了眨眼睛:“你带孩子回去吧,我再陪陪你妈。”顿了顿,又长长地叹了口气,“也不知道还能陪她多久了!”

    我心一拧,险些掉泪,但孩子毕竟还小,已经撑不住了,不能让他们也在医院熬着。我爸既不肯回去,我也不放心让舒梦一个人照顾三个孩子,想了想,说:“好吧,我和舒梦带孩子回去,亦恒,你……你也跟我一起回去吧!让爸在这儿守着就好。”

    我心里还是很虚,怕我和安然会出什么岔子。越想越后怕,现在的秦亦安,拥有四分之三个秦氏,她要是真想对我们做什么,我们根本没有半点反抗的能力。

    秦亦恒看看我爸,再看看安然,一脸不放心。

    “去吧!我在这儿就好,这儿有医生护士,就算出了什么意外,也不碍事。”我爸摆了摆手,一脸疲惫。

    重症监护室外的走廊上铺着一条被子,我爸就在那儿打了个地铺,他背靠着重症监护室的门坐着,蜷着一条腿,攥紧的拳头青筋毕露,瑟瑟发抖。

    回去的路上,舒梦小声问我:“方圆,安安她……”

    我无力地抬了抬手:“别说她了,我以后都不想再听到这个名字。”顿了顿,又说,“你和孩子们尽快回澳大利亚吧!我们现在自身难保了,你们留下的话,弄不好会连累到你们。”

    原本寻思着,如果他们不想走,留下就留下吧,现在看来,还是把他们送走的好。秦亦恒现在已经一无所有了,根本没办法负担舒梦母子,幸好他先前在澳大利亚给他们买了房子,还给孩子存了五百万的存款,这些东西足够他们母子过中上等的生活了。

    舒梦皱眉,忧心忡忡地问:“发生什么事了?什么叫自身难保?”

    “你别管了,尽快回澳大利亚吧。”我叹口气,不胜疲惫。

    回到家,也没顾得洗澡,直接睡了。我现在说什么都不放心让安然离开我的视线,便把她放在我跟秦亦恒中间,锁死了房门。

    一夜睡得很不安稳,凌晨四点多的时候,安然做噩梦了,哇哇哭叫着醒来,又踢又踹,我把她叫醒,哄了半天,她突然仰着一张挂满泪水的小脸,忐忑不安地说:“妈妈,我梦到奶奶躺在一个很大很大的木头盒子里,我叫她,怎么叫她都不理我。”

     

    ; 我心一沉,在我妈生死关头,安然梦见她躺在棺材里,这是什么意思?

    我当时就跟疯了似的,不顾一切地往门外冲,衣服都忘了穿。秦亦恒连忙把我拽回来,套上衣服,没洗脸没刷牙没梳头,就那样像个疯子似的冲了出去。

    病房门外,我爸已经倒在地铺上睡着了,整个人蜷成一团,看起来特别可怜。

    我的眼泪滚滚而落,心里却舒了一口气。我爸还睡着,那说明我妈还活着,只是……能活多久,就不好说了。

    心里拧着疼,默默地坐在地上,靠着墙掉眼泪。安然乖巧地偎进我怀里,拿小手给我擦眼泪,我抱着她,脸埋在她肩膀上,眼泪渗进她衣服里。

    一双有力的臂膀将我和孩子一并搂了过去,秦亦恒一下一下轻轻拍着我的后背,没吭声。感受到他无声的安慰,我的情绪慢慢平静下来了。

    突然,手机响了,急促的铃声打碎走廊里的寂静。

    我摸出手机一看,是一个陌生号码,接通之后,电话里传来一道陌生的女声,挺焦急的。

    “喂?方小姐吗?六十四床病人闹着要出院,请您来劝劝吧!”

    我脑子有些懵,缓了一缓,才想起来,六十四床病人不就是展芸吗?这才想起来,展芸也在这家医院,当时我帮她办理的住院手续,留的也是我的电话。

    我扶着墙壁站起身,对秦亦恒说:“我有事先出去一趟,你在这儿守着吧。”

    秦亦恒没多问,点了点头。安然抱着我不肯松手,这孩子挺没安全感的,我就把她也带上了。

    乘电梯到了展芸所在的楼层,安然问我:“妈妈,我们现在去哪里呀?”

    “去看芸芸姑姑,芸芸姑姑肚子里有小宝宝了。”我抹了一把眼泪,强笑着问,“安然喜欢小弟.弟还是小妹.妹?”

    “芸芸姑姑……”安然皱着眉头,问,“她肚子里的小宝宝是爸爸的孩子吗?”

    我怔了怔,原来安然还记得展睿!只是现在她已经不时常把展睿挂在嘴边了。

    “就是展睿爸爸,妈妈你忘了吗?”安然看我没吭声,连忙焦急地提醒我。

    我摇了摇头:“没忘,记着呢!芸芸姑姑肚子里的小宝宝是展睿的,但是安然,你以后不可以叫展睿爸爸了,你爸爸是秦亦恒,你只能叫展睿叔叔,明白吗?”

    “爸爸的孩子啊!那小弟.弟还是小妹.妹我都喜欢,可是妈妈,爸爸去哪儿了?为什么我们来上海那么久了,爸爸都没来看我们呢?”安然歪着小脑袋,像模像样地叹了口气,无比失落,“也许他有了自己的宝宝,就不喜欢我了。”

    成.年人的世界太复杂,那些勾心斗角,谋划算计,我没办法对安然说,只能摸了摸她的脑袋,强笑道:“不是的,展睿他很忙的,他出国了,去了一个比澳大利亚还要远的地方,他不知道咱们来了上海。”

    安然叹口气,失落地栽着脑袋。到了病房,就见展芸一脸不耐烦地在病床边上坐着,佣人在那儿苦口婆心地劝。

    “方圆,你怎么来了?”展芸看见我,略微有些惊讶,“你母亲脱险了吗?”

    我摇摇头,沉重地叹了口气,问道:“你怎么又要出院了?刚才护士打电话给我,让我来劝劝你。你现在怀着孩子,身体不好,还是安心养着吧!”

    展芸一脸焦灼:“我倒是想养着,可公司里还有一大堆事情等着我去处理呢!”她烦躁地抓了抓脑袋,“你不知道,展氏是家族企业,内部争斗厉害着呢!展睿先前在的时候,没少受打压,好在他挺了过来,渐渐稳定了局势。可是现在展睿走了,那些势力又有起头的架势,这个节骨眼上,我如果不在公司坐镇,很容易出乱子的!”

    “出乱子倒还不至于,展睿手里毕竟握着四分之三个展氏,那些人翻不起什么大浪来。展芸,你如果真的放心不下公司,就把一些紧急重大的事情拿过来处理掉,暂时不那么紧迫的先往后压一下,或者适当地放给下面的人去做。”

    凡事亲力亲为,固然可以大权在握,可是这样太累。展芸一个孕妇,还是个老公一声不吭玩失踪的孕妇,身体和心理的压力都特别大,再被繁重的公务一压,日子还怎么过?

    展芸叹口气,无奈地摇头:“最近展氏发展得太快了,这样快速的发展,比不得稳扎稳打得来的扎实,很容易就会受到打击,我必须得去镇着,以免出什么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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