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我记得我纯过 >09 照片风波
    本来被偷拍已经很不爽了,当场抓包,他还不肯删,我从来就不是个好脾气的人,当场就炸了,手一扬,就要去夺相机。

    那老外连忙往后退步,嘴里叽里咕噜大叫,意思是这么好看的照片,拿到国际摄影大赛上一准儿得奖,说什么都不能删。

    我管他得奖不得奖!他爱拍谁拍谁,拍我就是不行!

    “大叔!不要嘛!”元旦死死地拽住我的手,软着腔儿求情,“那照片我也好喜欢啊,别删掉嘛!”

    我冷着脸,不发一言,写了满脸的拒绝。

    “喂!你拍了我的照片,怎么着也该给我一份吧?”元旦扬了扬下巴,“你传一份照片给我,我就让你留着照片!”

    我越发烦躁,一把甩开她的手,大步冲了上去,那老外还想闪,但我打定了主意要把照片删了,又怎么会让他躲开?

    元旦被我甩得打了个趔趄,因为是在台阶上,差点摔下去。但我没怎么注意她,一门心思删照片,直接上去抢相机。

    老外人高马大的,比我高了小半个头,挺壮实,那体格,跟NBA的球星似的,我抢,他躲,很容易就扭打在一起。

    “大叔!别打了!别打了!”元旦尖叫着跑过来要拉我。

    “别过来!”我沉沉地吼了一声,这丫头,不要命啦?!这会儿跑出来,万一不小心误伤他,那可是拜多少佛都不管用的。

    扭打的过程中,我一拳击中相机,“咣当”一声,相机砸在地上,我连忙过去捡,刚剑道手里,老外就炸毛了,鬼吼鬼叫着冲我出拳。刚才的扭打只是为了争夺相机,他倒是没下重手,这会儿相机摔在地上,他就跟不要命了似的扑了过来。

    全力以赴的话,我未必是他的对手,毕竟不是同一个重量级的,我来不及删照片,于是举起相机,重重往地上砸了下去,就听见一声沉沉的巨响,相机直接摔散架了,死无全尸,而我也被老外一拳打在肚子上。

    我整个人都抽了,弓着腰半天直不起来,剧痛令我脑子一懵,那老外打了我一拳,也就不再揪着我不放了,跪倒在他的相机残骸面前,嗷嗷乱叫,如丧考妣。

    元旦过来扶我,抹着眼泪直抽抽:“大叔!你这是干什么呀?不就是一张照片吗?你至于么?”

    至于。

    当然至于。

    就连展芸,我跟她的结婚证上都没有照片,我又怎能容许自己跟一个萍水相逢的小丫头拍下那么暧昧的亲密照?

    我推开元旦,打着趔趄站起来,强忍着痛,用英语对那老外说:“我不管你是什么知名摄影师,有多大的名气,我不让拍,就是不能拍!”

    那老外只是转过脸瞥了我一眼,又开始哀悼他的相机了。

    我站直身子,缓缓往里走。

    在天王殿里,我静默地站着,冷眼看着天王像。挺威武的塑像,就那么冷冰冰地俯视着世人,接收着无数人的供奉。

    元旦规规矩矩地磕头,进香,然后拉着我垂着头往前走。

    在观音殿前,元旦冲我强笑了笑,眼睛有点红。

    “大叔,咱们给菩萨磕头吧!大慈大悲的观世音菩萨是有求必应的,很灵的!”她一脸期待,语气带着刻意的欢笑。

    我嘲讽地勾了勾嘴角:“大慈大悲?有求必应?那她为什么没看到我的乞求?为什么没答应我的愿望?”

    我那么爱她,菩萨难道没看见么?如果没看见,还说什么观世音?如果看见了,却不肯成全我,又说什么大慈大悲、有求必应?

    元旦一脸失落,僵着脸皮笑了笑,蓦地低下头,似乎有些哽咽,抖着肩膀自个儿过去给菩萨磕了头,瞧着挺虔诚。

    她在观音像前跪了很久,一支香都快燃尽了才起来,起来的时候,膝盖那儿都打哆嗦了。后面的佛像她没再去拜,直接拉着我出了景区。

    “怎么了?旦旦?”我淡淡地问了一声,不就是我没听她的去拜观音么?至于这样跟我闹别扭么?

    矫情!

    “没什么。”她鼻音浓重,脑袋低垂,光瞧着一颗黑漆漆的小脑瓜,都让人觉得无比委屈。

    我挑了挑眉,她不肯说,那就算了。

    她紧了紧我的手,两只手合握住我一只手。我从不让除了那对母女之外的人牵手,尤其她还抓得那么紧,我下意识挣了挣。

    她突然用力握紧了我的手,扬起小脸,噙着泪问我:“大叔,你为什么一定要那个人删掉照片?”

    我沉默了片刻,淡淡地回答:“我不喜欢拍照。”

    其实喜欢的,跟那两个刻在我心底里的人,我拍了无数张照。高冷风的,暖男风的,逗比风的都有,甚至还有安然尿了我一脖子,浑身湿哒哒的,也有在浴室里跟小家伙两人涂了满身泡泡的,至于玩亲亲玩抱抱,那就更多了。

    我最喜欢的还是那张我脖子上驮着安然,怀里抱着她的照片,那是一次在公园玩,找了个晚练的老大爷帮我们拍的,角度找得并不好,背景也有些乱,但这些年,我一直把她放在我的钱夹里。

    我的手机锁屏壁纸和墙纸都是她的照片,相册里也满满的全是我们仨的照片,那些是我这些年来,夜深人静、倍感孤独时候的精神支撑。

    其实到了我这个地步,爱一个人已经成了一种信念,成了融进骨血里的魂儿,在不在一起倒不重要了。

    风是她,花是她,雪是她,月是她。

    我眼中所看到的,一切的一切都是她。

    元旦对于我的回答很不满,小嘴一撇:“骗鬼!搞艺术的人有几个不爱拍照的?”

    我耸了耸肩,没接话,只是萍水相逢,一起走过一段路程而已,没必要纠缠得那么深。

    上了车,元旦突然撇起了嘴,一脸郁闷:“大叔!你刚才叫我旦旦!你怎么不叫我元元了?”

    那个熟悉的名字一说出来,我握着方向盘的手猛然一抖,差点把车开到马路牙子上去。

    圆圆……此元元,终究非彼圆圆。

    瞥了一眼小丫头,淡淡地笑了。

    “还是旦旦更符合你的形象,没皮没脸的蠢.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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