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暴君难为(重生) >8第七章 刘府
    景轩觉得自己应该好好反省一下重生以来过于儿戏的态度。即便自己大权在握,为天下至尊的时候,也会因为一时松懈而让景炎和萧毓有机可乘,更何况是毫无根基现在,稍有差池就可能粉身碎骨。现在事情已经发生了变化,以后的变数可能会更多,需要更加谨慎。其他的,比如远离争斗当一个逍遥王爷什么的,他从来都没有考虑过。

    至于皇甫靖,要尽快弄清楚他为什么会在京城。若是怕失去,就牢牢控制在手里,放任自己的恐惧,绝不是景轩的做法。

    景轩回想了一下,前世皇甫靖是因为屡立战功,从亲卫被提拔到副将的,此时他应该还是舒为笑的亲卫。舒为笑是舒妃的堂兄,原本驻守周国与楚国的边界,因拒绝了齐家和叶家的拉拢而受到排挤,被从前线调去“剿匪”。实际上所谓的“匪”不过是几伙小毛贼,王岳更是躺着中枪。

    于是六皇子景轲难得出现在书房的时候,景轩与他攀谈了几句,不经意间聊起那日中秋宴上似乎见没见到舒将军。景轲说是路上延误了,八月十六早上才到京城。舒将军交还兵符后,所掌的军士除了几伍亲卫外都归了东营,目前赋闲在家。

    舒为笑的经历与前世相比,并没有什么改变,也就是说前世的皇甫靖此时也在京城,甚至很可能也去了灯会。只是前世,景轩与萧毓相谈甚欢,离开观鹤楼的时间晚了不少,因此才没有遇到。而这一世的偶遇,把他们初次相见的时间提前了五年。

    现在,景轩很有冲动去舒府拜访一下,但是皇子与大臣交往必须谨慎,舒为笑他虽然见过两次,却连话都没说过一句,贸然前去十分不妥。不过现在开始结交起来,倒是好时机。舒为笑被收了兵权,而且得罪了齐、叶两家,起复无望,门庭冷落,此时若是雪中送炭自然比锦上添花效果好。

    于是景轩让刘维给舒府也发一份帖子,邀请舒为笑参加自己的生辰宴。

    中秋后,聻渊弟子入仕周国传来出来,让朝野上下一片沸腾。不过随后又有消息传来,说周皇与此人相谈了不过半个时辰便拂袖而去,随便给了这人一个工部的闲职。于是聻渊弟子出仕这件事就虎头蛇尾地结束了。对此,景轩表示一点都不惊讶。

    九月初二早上,景轩禀告过陆昭仪后,便出宫去了去往刘府。这一次带的侍卫多了一些,林远也跟了过来,不过还算是轻装简从。

    刘侍郎老早就出府相候,见到景轩的马车连忙迎上前,向景轩行礼。

    景轩一把扶住了他:“舅舅不必多礼。”

    严格说起来,只有皇后的兄弟才是正经的国舅,刘侍郎虽是刘选侍的兄长,但景轩可以直呼其名,尊敬些便称呼他的官职。所以刘侍郎连连摆手,不敢受景轩的称呼。

    不过就像景轩尚未封王是便有人称呼他为三殿下一样,有些事情是朝野上下默许的,因此景轩劝道:“今日是家宴,来的都是亲朋好友,不要紧的。”

    刘侍郎方才点头,引景轩入府。

    景轩的这位舅舅名为刘文山,是刘选侍的长兄。刘家父母早亡,只剩下他与刘选侍相依为命,日子过的很不容易。后来刘选侍被选入宫,时常托人把银钱带给刘文山,他便以此为本钱,做起了行商。

    刘文山肯吃苦,心思又活络,生意逐渐做大。时常走南闯北,他也长了些见识。后来刘选侍

    被周皇宠幸怀了身孕,他也依例被封了个不大不小的官,毕竟一个皇子的母家是商户,说出去并不好听。周国商户属于良民,但仍然是士农工商之末。

    刘文山在工部居然干得不错,本人又会钻营,升迁到了工部侍郎。景轩即位后,他便成了工部尚书。刘文山还是很知道自己斤两的,老实在工部呆着,同时注意约束家人。他虽然不能给景轩帮多大忙,但也没拖过后腿,两个儿子日后也成立景轩的重臣,因此景轩不介意对这位舅舅亲近些。

    时辰尚早,刘侍郎请景轩先在为他准备的雅室休息,顺便叙叙旧。正当他讲到在北疆收购羊毛的趣事时,刘府管家忽然神色匆匆地赶来,对刘侍郎耳语几句。

    刘侍郎神色不变,向景轩告罪:“府里有些琐事不得不处理,怠慢殿下了。”

    “舅舅不必在意,先去忙吧。”

    刘侍郎离开后,景轩优哉游哉地端起茶盏轻吹茶沫,知道好戏已经开场了。

    果然没过多久,景轩就听到门外一阵喧哗。刘维的书童清溪被门外的侍卫拦住了,他也顾不得同侍卫解释原委,直接在门口大声喊了起来:“殿下,殿下,我家公子求你救命啊”

    于是,景轩放下茶盏,走到门口阻止了正要把清溪拖下去的侍卫:“清溪,你家公子出什么事了”

    “回禀殿下,不是我家公子出事,而是我家二公子总之一言难尽,求殿下先去救人”

    景轩装作沉吟了片刻,道:“好吧,我就跟你去看看。”

    听到景轩的话,林远连忙吩咐侍卫贴身保护,却听景轩道:“你和卫齐跟着我就行了,其他人留在这里。”

    林远虽有犹疑,但也看出来了侍郎府里怕是出了大事,不敢多话。于是三人由清溪领路,往府里走,沿路的下人自然不敢阻拦。

    刚靠近主院,便能听到刘侍郎的怒吼:“维儿让开,今天我便要打死这逆子”

    “这是出什么事了,让舅舅发这么大的火”景轩跨入院内,只见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跪在院子中央,身上血迹斑斑。刘维跪在少年前面,此刻看到景轩,似乎松了一口气。下人们站在一旁,低着头,大气都不敢出。

    刘侍郎手里拿着杖责用的木杖,一脸怒容的瞪视着少年,听到景轩的声音,惊讶地抬起头:“殿、殿下,你怎么来了”

    “舅舅,有话慢慢说,何必如此动气,莫气伤了自己的身体。”景轩上前,伸手去拿刘侍郎手中的木杖。

    刘侍郎不敢用力,立刻放开了木杖,请罪道:“刘某教子无方,养出了这等凶恶暴戾、目无尊长的逆子,一时气急忍不住亲自教训,不想冲撞殿下,望殿下恕罪。”

    “舅舅,我早说过了我们是一家人,无需说什么请罪之类的话。”景轩说着看向跪在地上的少年,“这位应该就是刘绍表弟吧,你闯了什么祸惹得舅舅如此生气快些向舅舅请罪吧,我好劝舅舅免了你的板子。”

    刘绍没有回答,仿佛没有听见景轩的话。事实上无论刘侍郎要打他的时候,还是骂他“凶恶暴戾”的时候,他都没有任何的反应,眼睛执拗地盯着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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