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倾世皇妃 >第六章 款款凤求凰
    “都抓谁了?”

    “第一个当然就是那个草包少爷李公子,然后就是子横,还有温姑娘,还有那几个伙计......”她一个一个的数着,我立即紧拽她的手问。“温姑娘,是不是温静若?”

    “好象听船主是这样叫的!”云珠摸不清头脑的点点头。

    纳兰祈佑,他竟然......竟然......脑袋一片沉重,我的思想已经完全不能转动,终于跌入一个无底深渊,如果我能永远这样沉睡的话,或许就不用面对那些令我觉得肮脏的岁月,也不用在独自承担复国两个如此沉重的字眼,我才十六岁而已。

    当我再次醒来之时已经是两日后了,云珠说我得了风寒,连续两日一直高烧不退,时常梦呢着什么。韩昭仪来看过我好几次,桌上那些补品全是韩昭仪亲自带来的。我伸手摸摸衣襟,玉佩呢,我挣扎着从床上爬起来,云珠没料到我会突然从床上起来,手中刚熬好的药一个没抓稳,全部泼洒在我的身上。

    “姑娘......姑娘你没事吧......!”云珠吓傻了,立刻拿出锈绢想为我将身上的药汁擦净。

    我丝毫感觉不到滚烫的药洒在身上的疼痛,紧握她在我身上乱擦的手问“我的玉佩呢?”

    云珠的手僵住了,回想了一下就跑到妆台前将玉佩从饰盒内拿出来“是这个吗?”

    颤抖的接过那快依旧透血泛寒的玉佩,紧紧握住,最后还是松开了。我无力的从床上爬起来,这才感觉到身上被灼伤的疼痛,受不了的皱皱眉头“云珠,我现在要出去一趟,为我更衣。”我尽量让自己说话的语气显得没有那么虚弱,可还是虚弱到连声音都沙哑。

    “你身子都这样了,还想去哪?”她扶着我,生怕一松手我就会倒了下去。

    “很重要......的事!”

    在妆台前,凝望着苍白惨淡如冰雪的双颊,血色尽褪干裂略紫的唇瓣,一双憔悴无神迷离的双眸,这样的我还能称为美吗。云珠小心翼翼的立于我身后为我绾起昭阳鬓,拿起胭脂轻轻将其傅于脸两侧,手在颤抖。

    “姑娘,等云珠帮您绾好鬓再为您补妆!”她见我的手在颤抖,绾鬓的双手也无措起来。

    放下胭脂再拿起眉笔为之描眉,细柳娥眉,宛然如生。

    我原本憔悴无比的脸在云珠的巧手下,重复美态,似乎比曾经的我更美了呢。只要我不说话,一定没人猜到我现在有多虚弱。

    我听云珠说起,祈殒因自幼丧母所以从小就在麽麽细心照料下成长,直到十岁那年韩昭仪封九嫔之首后,皇上就将其托付给她养育,对于他们两人之间的感情没有人能说的上来。说祈殒不当她是母妃,可他每天下朝都会来西宫向她请安,若说当她是母妃,却不如母子间那般亲密无间,或许是韩昭仪也大不了他多少的关系,所以造成了现在这样的情况吧。

    步出揽月楼,我前往景仁殿,现在的祈殒就住在那,一路上我都在考虑见到他该说什么,我准备了一大长串的话想要对他说,可是总觉得不妥。直到进入景仁殿我都还没想到该怎么与他说,他就已经出现在我面前了。

    他依旧是满眼忧郁淡然,在见到我时似乎很惊讶,没有料到我会来找他吧,我强扯出一笑行了个礼,他邀我坐下,我却未动。

    “你怎么了,今天怪怪的!”他关心的问,如沐春风的声音淡雅催人。

    “王爷,我是来将这个还给你的。”我将紧握成拳的手心摊开伸在他面前,那块玉佩安静的躺在手心中。

    “我不是说了由你保管吗?”他并没有打算将其接下。

    “潘玉无德无能,受不起如此贵重之玉。”我的手依旧笔直升于他面前,有些酸涩。

    “我说有资格你就有资格。”

    “可是,我并不想要这个资格。”

    空气间顿时被一股冷凝寒闷充斥着,他的目光也变了,不再是温润低沉,而是冷漠间夹杂着丝丝怒火。我拉过他置于腿侧的双手将玉佩塞到他手中,他并未拒绝,接下了那块玉。

    “潘玉告辞。”行礼,曼妙转身,毫无留恋的离开。

    菡萏落,杨柳疏,潇潇暮雨纷飞乱,漠漠轻寒。我独自漫步细雨微凉的西宫,望出神了。我与祈殒应该已经了断了,那我就可以了无牵挂的去做我该做的事了,对吗。

    头昏昏沉沉的越来越重,细雨纷纷扰扰将我的视线模糊,盲目的在西宫四处打转,我竟连回去的路也找不着了,干脆就坐在一弯长廊前发呆。真是可笑,我堂堂馥雅公主竟然也有如此狼狈的一日,若换了以为我一定不会相信自己竟然如此消极面对感情。

    遁远望去,人朝这走来,浩浩荡荡,金影掠迷眸。莞尔一笑,扯开嗓音轻声唱起那首耳熟能祥的曲子:

    相遇是缘,相思渐缠,相见却难。

    山高路远,惟有千里共婵娟。

    因不满,鸳梦成空泛,故摄形相,托鸿雁,快捎传。

    喜开封,捧玉照,细端详,但见樱唇红,柳眉黛,星眸水汪汪,情深意更长。

    无限爱慕怎生诉?款款东南望,一曲凤求凰。

    ......

    一双金菱绣靴,精致绣工的细龙盘绕其上,栩栩亦真亦幻。我抬起头望着靴子的主人,不惑之年,两鬓微白,眼神睿智,威严摄人。

    “你......”我奇怪的问了一句,他却突然蹲下身子与我相平而视,握住我冰凉的双手,抢在我之前问道。“你是谁?”

    “你又是谁!”我眨眨眼睛,淡笑而望他。

    他的视线始终放于我脸上,一刻也未离开,眼眶内竟泛起丝丝泪光,却有人在此刻怒斥一句“大胆,见到皇上还敢坐着。”

    皇上!?我才想起身行礼,却被他用力压回,他问“告诉朕,你的名字!”

    “回皇上,奴才潘玉。”

    “一别相思空如水,蓦然回首已三生。”皇上浅浅低低吟,似乎已经沉静到自己的思绪,目光将悲伤蔓延到最深处。

    终于明白,韩昭仪为什么说,只要我愿意,就可以将整个**玩转于手心,就算全倾朝野的皇后又能奈我何。更明白为何皇后那么急着要赶我出宫,祈佑为何要选我成为帮他完成登上帝位的人,原来是这么一个有利用价值的女人。

    翠阁朱阑,楼高暮薄,叶着露,斜风细雨已停歇。皇上屏退了所有紧随其后的奴才们,独携我离开东宫,前往那座我一直想一探究竟的长生殿。他在前默默的走,我静静的随后跟着,猜不出他现在在想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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